“沼澤哦,沒關系嗎?”南方聯盟收起槍,已經結束了。美利堅太不了解這片土地,對于他而言,他有主場優勢。
“!”美利堅心裡暗道糟糕,就在他即将把腿從黏糊糊的沼澤地裡扯出來時,反而是南方聯盟摟住他的腰将他帶了出來。
“你輸了。”南方聯盟的淡定并未持續多久,因為他拉下美利堅的衣領時看見了那兩抹暧昧的痕迹,紅痕在美利堅白皙的肌膚上分外顯眼,明顯和他咬出來的痕迹不一樣。
南方聯盟很有數,他咬出來的牙印深且周圍泛紫,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他就是想吃掉美利堅。而對于美利堅來說,除了憤怒,屈辱和疼痛以外再無其他。
可這些痕迹……南方聯盟冷笑一聲:“誰咬的?”
“關你屁事。”美利堅對他翻了個白眼,卻破天荒的沒有掙紮。
南方聯盟擡手輕輕撫摸着美利堅鎖骨和肩上的紅痕,眸子裡晃着十足的不滿:“所以,别人咬你可以,我咬不行?”
美利堅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說:“是啊,就你不行。”
他說的當然是氣話,南方聯盟也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但南方聯盟确實被氣到了,他捏住美利堅的下巴,冷聲道:“别留着亂七八糟的關系給我處理。”
“你絕不可能取代我。”美利堅笃定道。
“哦是嗎?那你要怎麼安慰你這把來自英格蘭的手槍呢?”南方聯盟眸子晦暗不明,“美利堅你能不能有點常識?你被除我以外的人騙,我也會和你一起丢人你知不知道?”
“Fuck!誰和你有關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美利堅怒了。
感受到手下肌膚的顫抖,南方聯盟也很煩躁,“我咬你是因為我想吞掉你,其他人咬你是因為!……”
南方聯盟堪堪止住話頭,他深吸一口氣:“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反正你遲早要消失,被我替代。”
“你說話說一半還不如不說。”美利堅顯然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南方聯盟盯着他,感到奇怪的同時又有些警惕,美利堅竟然這麼久都沒有掙紮。這太不尋常了,他不得不懷疑美利堅是不是在身上綁了炸藥之類的。
“……你是不是因為剛輸了戰争身體沒有力氣?”南方聯盟一副驚奇的模樣,他都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美利堅眼角一抽,還真就沒說錯,否則他早就鬧了,這讓他一副憋屈不甘而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南方聯盟笑得眉眼彎彎:“是嗎?誰讓你非得進入我的地界還不認路呢,送上門的食物,我就不客氣了。”
就在南方聯盟即将咬到美利堅的那一刻,他硬生生止住了。将身體已經開始化作光點消散的美利堅摟得更緊,“真抱歉,是我的疏忽。忘記了你這麼倔強的人應該先被鎖起來才對,下次,不會再給你自盡的機會。”
你以為還會有下次嗎?!美利堅的藍眸裡明晃晃地透出這個信息,他甚至挑釁似地看着南方聯盟,直至完全消散。
因自由而誕生的國家可不是那麼好抓住的,南方聯盟撿起美利堅掉落的配劍,心想,不如下次給美利堅定制一個專屬于他的籠子吧。說實話,到嘴邊的食物丢了,他還是有點生氣的。
美利堅什麼都做不了,但他至少可以咬舌自盡,而他這麼高傲倔強的國家選擇這麼做時根本不會有半分猶豫,就像……英格蘭一樣。
南方聯盟眼裡帶着玩味,他泡了泡手上輕巧的配件,如果他沒猜錯,這是英國最高級的工藝打造出來的寶劍。那麼……讓英格蘭親手磨滅美利堅的銳氣,想必美利堅臉上的表情會很精彩吧?
南方聯盟必須抓緊時間創造一個美利堅崩潰的瞬間,然後在那一個瞬間徹底吞噬掉美利堅,以免夜長夢多。
美利堅再次醒來後第一時間就讓華盛頓給他安排去歐洲的船隻。南方聯盟明明沒有制作槍支的能力,卻在正面戰場上隐隐占優,這很不同尋常。美利堅之前就讓紐約着手去調查此事,眼下确實已經有了眉目,英格蘭和法蘭西為南方聯盟提供了最多的物資,否則他們沒可能支撐這麼久。
美利堅心裡一堵,他當然不能去指責英格蘭和法蘭西,他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出兵的借口,但正因如此,他才感覺棘手。
“……背叛嗎?”美利堅喃喃自語,英法相繼宣布中立這本身就是一種警示,哪有外國對一個國家的内戰宣布中立的?
“為什麼?”美利堅歪了歪腦袋,他不能理解,所以他打算當面去問。
正值美利堅即将離開之時,特倫特号,一艘由不列颠出發送物資到南方的貨船被扣押。
北方對如何處置這艘船議論紛紛,最終帶走了船上的兩個南方人,就是他們四處走動尋求外國的援助與支持。
美利堅沒有在意他們,隻是盯着船上其他英國水手,對方沉默是因為他們看愣了,美利堅沉默則是因為英格蘭的态度。
“你們……”美利堅藍眸裡似乎閃過了什麼其他的情緒,少年用輕而動聽的聲音開口:“可以回家了。”
他當然不能扣押下不列颠的商船,哪怕這是運往南方的物質。
“What?”其中一人從面前少年美貌中清醒過來,他警惕地看着面前衣着不凡的少年。
“回去吧。”美利堅重複了一遍,“英格蘭會擔心你們的……”就像他也會擔心他流落在外的子民。
“你們美國人就這麼放我們走了?”另一個人神情複雜地看着這個少年。
“嗯。”美利堅似乎有些疲倦,“走吧。”
“但,走之前,我能問問你們嗎?為什麼支持南方?”美利堅似乎透過了他們的身影在看其他人,在等待一個答案。
“沒有支持他們,我們隻是……”
另一個人慌忙扯了扯開口的人的衣袖,示意他别在這種場合多嘴。
“隻是不想看見一個統一的美國,我說的對嗎?”美利堅臉上的微笑燦若星辰,完全不介意他們間的小動作。
那幾個英國青年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眼睛都快黏在美利堅身上了,直到早就心生不滿的紐約打斷了他們:“看夠了嗎?”
那幾個英國水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無言以對。
“你們回去之後要是見到一個有褐發綠眸的人,麻煩幫我轉告他……”
“可以。”幾個英國水手面面相觑,帶話當然可以,雖然這話的内容很奇怪。
“謝謝。”
“華盛頓,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先不用來找我,我不會有事的。”美利堅也知道這個要求對他們而言有點太難以執行,于是他稍微将華盛頓拽了下來,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糖衣炮彈,很有效。
“……好,但是,美利堅,就這一次。而且你得保證你不會出事。”華盛頓已經被美利堅上次的自盡吓得心驚膽戰,好多天都睡不着,最後還是美利堅安慰了他一番才恢複正常。
“我會盡力的。”美利堅誠懇地看着他,讓華盛頓哭笑不得。
“美利堅,我們會等你回來的,所以你一定要回來啊。”紐約這憂心忡忡的樣子把美利堅逗樂了,“我又不會不要你們。”
“要是你們可别打的太瘋閑得沒事又死幾次,我都說了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美利堅一直對他們這種态度頗有微詞,本着一種“他可以不要命,他的州不行”的雙重标準。
“哦——”馬裡蘭拉長了尾音,“爹,我們會盡力的。”
他同樣說的很誠懇。
美利堅:……
“美利堅我錯了!你别動手!紐約你他媽敢動手我就和你拼了。”馬裡蘭的态度也很鮮明,美利堅打他他不會還手,紐約打他不行。
美利堅很快登上了去歐洲的船隻,陰沉的天空似乎在為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蓄勢,堅固的船底之下暗藏波濤。
美利堅好幾次懷疑會不會掀起巨浪将這般造價不菲的船隻吞沒,不過到底沒有,所以後來他在觀察片刻後就安穩地回到船艙睡覺了。
美利堅見到英格蘭時他正端着一杯紅茶,看見滿院的玫瑰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英……唔。”美利堅剛出聲就不由自主地頓住了,他看見一枚青葉被微風卷起,尚未落到地面,英格蘭就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帶着淩厲而肅殺的氣息。
一縷金色的頭發如同折了翼的蝴蝶緩緩墜落,落到他們中間的空隙之中,沒有激起一絲風浪。
“英…格蘭?”日不落帝國的威壓撲面而來,讓美利堅有些受不住,在此之前,英格蘭從不會這麼壓他。
“你竟然還敢來?”英格蘭眯了眯眼睛,冷冷地說,“特倫特商船,你有資格扣押嗎?”
“資格?”美利堅都快被他氣笑了,“你和我說資格?非法船隻進入我的領土,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扣押?”
“那是合法的正當貿易。”英格蘭漠然道,薄如蟬翼的匕首被他用來抵在美利堅纖細的脖頸處,确保美利堅不會有什麼大幅度動作。
“那對象是我嗎?!”美利堅質問他。
“你?南方聯盟擁有和你一樣的容顔,記憶和氣息,而且他舍棄了天真,你沒有。他要比你更加成熟穩重,更适合成為一個盟友。美利堅,你已經不再獨一無二,明白了嗎?”英格蘭用匕首用的不太順手,隻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就因為他和我有一樣的記憶,他就能取代我了嗎?!英格蘭你!”
“事實上,他比你更優秀,美利堅。還有,馬上把我的船隻放了。”
“如果我,不放呢?”早在他來之前他就下令釋放船隻,隻是英格蘭不知道,而他執拗地不肯告訴英格蘭。
“你做好和我開戰的準備了嗎?美利堅?”英格蘭緩緩皺眉。
“你要為了這個和我開戰嗎?就為了繼續向南方聯盟輸送物資?”美利堅略微仰起頭。藍眸裡蘊含着明顯的驚詫,怒火和困惑。
“他會比你乖的多,美利堅。我當年可以承認你的獨立,那我現在就不能承認他的獨立了嗎?”英格蘭稍微避開了美利堅的眼眸。
“他那根本就不算獨立!而且你不是最讨厭奴隸制了嗎?”
“……不要以為自己有多了解我,America.你做不到同時和我戰争的,我給你最後的機會,我要求你們對特倫特号的事件向我們道歉,并處置扣押商船的人,這是我們的最後通牒。”英格蘭從口袋裡拿出一份書面的檔案,将其展開到美利堅眼前。
上面的内容大緻是如果美利堅不釋放那兩位扣押的南方人員,他們會考慮和美利堅開戰,落款是法蘭西,普魯士和奧地利。
美利堅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他的臉色迅速慘白下來。
“你在威脅我?”奇怪的陰霾逐漸遮蔽了美利堅澄淨的藍眸,如同頭頂上空的烏雲密布。
不同的是,美利堅似乎并未準備爆發一場雷霆萬鈞,反而是眸中如同受春雨洗禮過的光點逐漸暗淡。
他似乎意識到英格蘭的态度堅定而他無能為力,他總是習慣性地無意識依賴英格蘭,因為英格蘭也總會無意識的包容他,可如果有一天,英格蘭不再将他視作唯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