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各國這時候倒是和美利堅的各州理念高度一緻了,主打的就是一個不信,他們根本不接受美利堅的存在會被抹滅。
此時,西歐,英國。
“讓他滾。”英格蘭将手上的文件抛給倫敦,懶得再看。不過是一個小國的訴求,大英帝國不想理會,所以他就不理會,倫敦手忙腳亂地接過。
“是——爹,你,你還好嗎?”倫敦憂心忡忡,他擔心美利堅的離開會給英格蘭帶來負面影響。
“什麼好不好的,你在說什麼?你先把人送出去了再說,我不喜歡别人一直待在我的地盤裡。”英格蘭閉目養神。
其實倫敦想多了,英格蘭壓根就不信美利堅會就此消失,更别提什麼負面影響了。
一個靠着他的庇佑,沒有他的商品供給就無法存活的小國,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要求他降低工業品價格,英格蘭都有些許無語。
倫敦客客氣氣地下了逐客令,還在大廳裡喝水的空檔,一個熟悉而又不太熟悉的稚嫩童音讓他活生生被嗆住了。
“哇啊!英,英格蘭,救命啊!”
時間稍微倒退一點兒。
青年滿臉堆笑地從英格蘭的莊園中走出來時,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他神情陰郁,将腳邊的石子踢飛,嘀咕着:“嚣張什麼,一個島國……”
石子在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上翻滾了幾圈,停在柔軟的白裙子旁邊,青年有些疑惑的低下頭。看見一個金色長發柔軟地垂下,一雙藍眸燦若星辰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
這個小女孩兒身上的裙子不着一絲裝飾,隻是純潔無瑕的雪白,自然而然的垂下。明明是這麼素雅的裝扮,硬生生讓她襯出了幾個華麗,女孩兒年紀不大,應該說是很小,三四歲的模樣,卻已經擁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容顔。
“嗯?”青年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女孩兒嗎?也不一定,很久以前,英格蘭懷裡的十三州也擁有模糊了性别的美貌,雖然也是因為沒有長開。
青年抛了抛手上的石子,要不,試試?
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來說分量不小的石頭裹挾着淩厲的風聲準确地打到女孩兒的腰間,看上去力度不輕。
“……咦?”女孩踉跄着之後退幾步,摔了下去,潔白的裙子染上塵埃。
下一秒,女孩自己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沒理會忽然攻擊他的青年。
她哒哒哒地跑到大門口想按門鈴,但遠遠夠不到,女孩似乎有些苦惱。
青年略一挑眉,向她走了過去。
女孩兒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靠近,往旁邊退了幾步,沒想到退得太急,人又小,又摔了下去。她往旁邊又挪了挪,扭到腿了,站不起來。
眼看着青年的手要碰到女孩,女孩像是終于忍不住一樣用稚嫩而清脆的童音大喊:“哇啊,英,英格蘭,救命啊!”
“你亂喊什麼?!”青年驚疑不定,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有一股淺淡的玫瑰香氣從他身邊掠過。
“怎麼了?摔到哪兒了?”英格蘭動作輕柔地将女孩抱起,不顧女孩身上原本棉質的白裙已滿是塵埃和泥土,甚至連發尾都染上了塵沙。
“腿,扭到了……”女孩乖乖地回答,她眼圈都紅了,看上去疼的不輕,可憐兮兮的。三,四歲的小孩,怎麼受得起一點委屈。
“爹——?!”倫敦匆匆忙忙的跑出來看見英格蘭懷裡的女孩時愣了一下,“這不是……”
“我剛才是讓他滾是嗎?現在我改主意了,讓他去死吧。”英格蘭冷冷淡淡地凝視着對面的青年,像在看一具屍體。
“該死。”青年反應不慢,轉身就想逃。
“是。”倫敦略微點頭,閃身攔住想逃走的青年,“我爹都讓你去死了,你可不能活着啊,不然顯得我很失職。”
“别回頭。”英格蘭抱着懷中小小一團的女孩,在她即将回頭時出聲阻止。
“哦。”女孩乖巧回答,她長而卷翹的睫毛扇動着,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英格蘭,你認識我嗎?”
“……嗯。”
“那我是誰?”
這次她記住了所有人,唯獨忘記了她自己。
這就是被吞噬“存在”的後果。
英格蘭輕輕吻了吻女孩兒的額頭,“美利堅,你是美利堅合衆國。”
女孩純真無邪地笑了,“我喜歡這個名字。”
“來,不要動。”長長的褐色頭發垂至腰間,英格蘭将其攏起挽了一個松而低的馬尾,她挽起袖子,變成女體後這衣服對她而言就太大了。
女孩被輕輕放到溫度正好的浴缸中,她的身體太小,以至于腿都不沾到浴缸底部。英格蘭神情淡定,她用溫熱的水流一點點清洗着美利堅的頭發。
美利堅倒是肆意撲騰着水,很快就把英格蘭身上的衣服弄濕了,英格蘭無奈地開口:“被扭到的地方不疼了嗎?”
“疼。”
“那還亂動?”
“可是很無聊啊。”美利堅說的理直氣壯。
“你的腰……”英格蘭皺着眉輕輕拂過女孩腰間泛起青色的肌膚。
“沒事的。”美利堅眨巴眨巴眼睛。
英格蘭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對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下手?她眯了眯眼睛,覺得剛才的死法還是太便宜那個國家了。
“我應該慶幸你至少還記得我們嗎?”英格蘭将美利堅長發上堆積的白色泡沫沖散,“你的州都快瘋了吧,也不知道他們看見你這種狀态會是什麼心情。”
美利堅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是叽叽喳喳的像隻小鳥一樣歡快。
英格蘭抱着渾身幹爽的美利堅走出浴室時反而是自己快濕透了,連發梢都在往下滴着水。
“爹……爹?!”倫敦一驚,他都數不清有多久沒見過英格蘭的女體了。
“嗯,你看着她,随便找找有什麼她可以穿的衣服,再把醫藥箱拎出來。”英格蘭将手上被毛巾裹住的女孩交給倫敦,自己轉身再進了浴室。
“别啊爹!!!”倫敦抗議道,他幾乎欲哭無淚,他最應付不來美利堅了。
“……美利堅,這下你真成公主了。”倫敦無奈地對懷裡的女孩開口,以前他是為了諷刺美利堅才說的這話,沒想到現在還成真了,隻能說,報應不爽。
“你有意見?”美利堅冷哼一聲。
“沒有沒有。”倫敦無奈道,他把美利堅放到沙發上,然後驚奇的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離開這小祖宗半步。
“不不不,美利堅!那個不能動!你也别摔它啊!”
“我沒兇你,真的,你别生氣,也别告訴英格蘭啊。”
“别别别,美利堅,會傷到手的。”
“你想要什麼?這個?這個還挺貴來着…不不不,我給你我給你!”
英格蘭出來時隻能說是一片雞飛狗跳,沙發周圍已經是一片狼藉,破碎的家具和被撕碎的碎片到處都是。
英格蘭扶額,對快哭出來的倫敦說:“好了,可以了,你出去買幾套她能穿的衣服吧。”
“好好好,我馬上去。”倫敦終于松了一口氣。
“還記得華盛頓他們嗎?”英格蘭無視這一地狼藉,打開桌子上的醫藥箱。
“那是誰?”美利堅反問她。
“…你會知道的,我會送你回家。”英格蘭細緻地給她腰間的傷口上藥。
“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無論你失去了哪一部分的記憶,你都能任性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美利堅假裝聽不懂她說話。
彼時從不列颠出發的信件還沒有抵達北美,美利堅的傷卻已經先一步好了,不過這有一個壞處,找不着人。
“美利堅,下來。”英格蘭仰頭看着三樓高的窗台,深吸一口氣,她無法理解美利堅是怎麼爬上去的,明明沒有任何通道連接。
“我——不——要——”美利堅雙腿懸空着搖晃,态度可謂嚣張至極。
“你是打算住在那裡嗎?”英格蘭語氣不善。
“也行?”美利堅思索片刻後笑顔燦爛的開口。
“裙子被勾住了。”英格蘭淡定開口。
“?”美利堅馬上回頭,發現英格蘭說的是真的,窗口不知何時已咬住了她潔白的裙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