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讨好你呀。”奧匈帝國喜笑顔開,“嶽父大人,我很真心……哎呦!”他又一次可憐巴巴地捂住剛剛被敲過的腦袋。
“再亂喊,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英格蘭皮笑肉不笑,
看見俄國和法蘭西朝他們走來時,德意志和英格蘭不約而同地上前兩步,擋住了年紀尚輕的奧匈帝國。
“既然會議發生在柏林,那敬我們的東道主一杯。”法蘭西似嘲諷似玩味地說着,他将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并将手上的另一杯遞給了德意志。
德意志擡眸看他,并未第一時間接住,他不太能喝酒,這是事實。
會議似乎短暫地安靜了一瞬,時間似乎被定格住了。
法蘭西依舊維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德意志神色卻冷淡的幾乎不近人情,高挑的冷紫色眼眸男子和德意志身後的綠眸青年眼神交錯了片刻,兩國都并未展露出半分情緒。
德意志伸出手,當然,法蘭西都這麼說了,他不能不喝。
一隻素白而纖細的手卻搶先一步接過酒杯,英格蘭語氣淡淡,“我替他喝。”他仰起頭,冰涼的液體滑進喉嚨,一飲而盡後,他直直地盯着法蘭西,“可以了嗎?”
大廳内的氣氛幾乎可以說是針落可聞,法英之間微妙的氛圍幾乎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頭皮發麻,意大利甚至倒吸了一口涼氣。
“呵。”法蘭西冷笑一聲,他咬着牙開口:“可、以、了。”
德意志神情有些錯愕,他壓根沒料到英格蘭會這麼做,同時他隐隐有了一種不妙而又熟悉的預感,他似乎,又一次成了法英吵架的中間人。
這種詭異而微妙的氛圍一直持續到1884年的柏林會議。
英格蘭要貫通非洲南北,法蘭西要橫貫東西,德意志要赤道兩側。
剛開始他們還很有風度,後來德意志也鎮定如初,隻是英格蘭和法蘭西越吵越上火,從1884年的事吵到了1227年,後來就和德意志完全無關了。
德意志對插手他們間的争吵毫無興趣,隻是拿了一份文件自己坐在遠處的沙發翻着,以免被他們波及。
“很抱歉,如果您沒有邀請函,您不能進去。”柏林面無表情,他又一次守門,因為這次會議依舊在柏林開,這是倫敦和巴黎百般推诿的結果。
“诶,可我們是記者诶。”比利時不滿道,他還舉起了胸前的證件。
“很抱歉,我們并未邀請記者。”柏林不為所動。
“我是新聞撰稿人……”
“我可以進去當廚師……”
“我是…自由攝影師,對,自由攝影師,就不能讓我進去記錄這寶貴的一幕?”
柏林很頭疼,這不都是借口嗎?這次會議很私密,他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丹麥很幽怨,他一臉惋惜:“還說可以得到第一手情報的。”
希臘雙手合十做祈禱狀,“上帝會為我們指引方向。”
比利時扶額,“希臘又開始了。”
“我就知道不靠譜。”挪威聳肩。
“真不近人情,和他爹一樣讨厭。”波蘭嘀咕着。
“波蘭你這恨意太明顯了。”瑞士也很無奈。
“上次宴會英格蘭幫德意志喝酒究竟代表什麼?他和德意志結盟了?”丹麥若有所思。
“誰知道英格蘭在想什麼,他的做法太難揣測了,萬一他隻是單純看法蘭西不順眼呢?”
“那法蘭西和俄國最近不也走的很近嗎?”
“……他們不會又準備開戰了吧?”瑞士逐漸戴上痛苦面具。
“别啊,我還沒決定站哪邊。”
不遠處的餐廳,看着窗外在夜晚中吹着寒風的諸國,奧匈帝國很疑惑,“他們為什麼不進來等?都被拒絕了。”
“不敢吧。”葡萄牙悠閑地晃着高腳杯裡的紅酒。
“真讓人傷心,我們又不會吃了他們。”尼德蘭微笑道。
奧斯曼帝國舉着一把切牛排用的小刀細細觀看。俄國注視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麼。西班牙抿着唇,雙手抱胸沉思着。奧地利把過于活潑的奧匈帝國拎了回來,冷冷地威懾他。瑞典低頭看着書,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意大利百般聊賴地擺弄着手指。
這種陣容,一般小國是不會主動進來的,這對他們的心理素質考驗太大了。
這種局面被一道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的身影打錯了。
美利堅今天穿着合身而優雅的騎士裝,暗夜似乎在不懷好意地裹挾着少年柔軟的軀體。淺金色的頭發在暗夜中顯得分外顯眼,璀璨如星的藍眸總是閃爍着好奇的光芒,紅潤的唇瓣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誘人。他光是站在那兒,光線似乎就明亮了幾分。
“怎麼都站在這兒?”美利堅在他們面前停下,有些好奇地詢問。
看着有幾分呆滞的各國紛紛回神,挪威有些幽怨地抱怨着:“有個和他爹一樣不近人情的首都說非得要邀請函才能進去。”
“是呀,他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隻能待在這兒了。”波蘭佯裝惋惜。
“……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去嗎?”美利堅似乎有幾分苦惱,他也沒有來着。
“嗯?美利堅你想進去嗎?那我們把柏林給綁了吧。”瑞士回頭看了一眼柏林,似乎感覺此事可行。
“我去看看。”美利堅在原地沉思片刻,決定過去試試。
在一衆國家的注目禮下,美利堅步伐輕快地走向柏林,聲音清脆而動聽,“柏林,晚上好,聽說要邀請函才能進去?”
柏林看着美利堅閃閃發光的藍眸,身體僵了片刻,他走到一旁,恭敬道:“您請進。”
美利堅饒有興味地開口,“你這算不算玩忽職守?”
“我攔不住你的,美利堅。”柏林無奈道,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敢攔。
就在他們交談的片刻時光裡,尼德蘭死死拽住了意大利,奧地利則按住了奧匈帝國,歐洲各國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很客氣的笑容。
“我要去見美利堅!尼德蘭你放手!”意大利不甘心地說。
“奧地利你好殘忍!”奧匈帝國委屈巴巴地開口。
“意大利你閉嘴吧。”尼德蘭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奧匈你别給我鬧。”奧地利很頭疼。
美利堅似乎對他們的吵鬧有所感覺,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餐廳,隔着薄薄一層玻璃,美利堅似乎有些疑惑意大利和奧匈帝國為什麼被壓着。但轉而他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顔,似乎能消融掉無邊暗夜。
這下意大利和奧匈帝國不鬧了,眼珠也不動了,像玻璃球似的呆愣愣地停留在眼眶中,看上去完全怔住了。
美利堅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了進去,柏林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衆國蜂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質問着柏林。
“诶他為什麼可以進去?柏林你這放水放的……”
“他甚至都不是歐洲國家……”
“德意志也不能這麼偏心吧?有沒有點地緣情分了?!”
他們目光幽怨地注視着柏林,柏林在他們的包圍下手足無措。
德意志在美利堅走進來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他了,德意志的目光瞬間溫和下來,“美利堅,怎麼這麼晚還要過來?累嗎?”
“倫敦和巴黎寫信給我說英格蘭和法蘭西又吵起來了。”美利堅撇了撇嘴,“還真是有夠幼稚的。”他将目光移向仍舊吵得不可開交的法英兩國。
“你沒必要理會他們。”德意志皺起眉,“身體好點了嗎?你應該好好修養的。”而不是隔兩天就出這麼一趟遠門。
“我已經好了。”美利堅挨着德意志坐下,“倒是他們在這裡吵架,不是很影響你開會的進程嗎?”他似乎有些不滿。
“我習慣了,而且很難有人可以打斷他們。”德意志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
“别看了。”美利堅很蠻橫地将德意志手中的文件合上,“幫我削個蘋果吧。”
“好。”
宴廳外,柏林深吸一口氣,對剛才放美利堅進去的行為做出了解釋,“可能是因為,他是美利堅吧。”
他原本不該放任何人進去,可那是美利堅,是把英格蘭的茶葉倒進大西洋,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敢給發瘋的法蘭西一耳光,是可以有恃無恐地和德意之鬧騰最終還毫發無損的小祖宗。
面前的國家面面相觑,最後一臉“我竟無言以對”的神情。
美利堅咔嚓咔嚓地咬着被切成小塊的酸甜多汁的蘋果,饒有興味地盯着英格蘭和法蘭西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論,看上去不是來勸架的,更像是來火上澆油的。
法英争吵時倒也如往常一樣優雅鎮靜且風度翩翩,除了刻薄的語言外,光看表象完全無法想象他們在吵架。
“七年戰争裡那場伊利湖戰役,明明是你先動手偷襲我我才會輸的,英國佬。”
“哎呀,自己實力不濟就别怪别人戰術高明,法國佬。”
“……英國佬你為什麼替他喝酒?”
“?關你什麼事?”英格蘭一臉疑惑。
“可你都沒為我喝過酒。”
“你不是号稱千杯不醉嗎?”
“那喝那一杯酒,德意志就會死了嗎?”
“法國佬你能不能别這麼無理?”
德意志:?你們吵架為什麼要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