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通電，監控失靈，他們也不用裝了。

“法國佬，你……”

“我不和你走。”法蘭西無奈地笑了笑，“雖然我很想那麼做。”

“……随便你。”

“好了，英國佬。”法蘭西起身靠近英格蘭，輕輕捧起他的臉，“我還等着你來救我呢，我最親愛的，所以你可得好好的，不要再被抓進來了，萬一不是我來看管你可怎麼辦呢？”

英格蘭離他極近，甚至能看見那雙魂麗而璀璨的異瞳裡不再有黑色的“卍”标志，有的隻是他的倒影。

英格蘭輕輕吻了他，一觸即分。

法蘭西明顯怔了一下，随即他輕輕笑了。

“我會小心的。”法蘭西說。

英格蘭難得主動懷上他，清淺的玫瑰香氣讓法蘭西心裡又酸又脹，他比任何人都都不想離開英格蘭，可是能怎麼辦呢？

法蘭西小心地回擁住他。

這時門口傳來“咔哒”一聲也沒有打斷他們這難得的靜谧。

華:……

看起來是沒事。

華也不想打斷他們，但這實在是……

“呃……那個，英格蘭？”華輕聲開口:“走了。”

于是法蘭西将英格蘭推開了，“走吧，下次我們不要在這裡再見了。”

“你的武器。”華将手上的長弓塞進英格蘭手裡，英格蘭可是個重要戰力，事實上，如果不把英格蘭的戰力計算在内，他們的計劃很難成功。

英格蘭撫摸着他久違了的武器，“你們有多少個人進來了，打算怎麼全身而退？”

“……這些都先不能告訴你。”華無奈道。“那美利堅……”

“你放心，蘇聯去找他了。”

“蘇聯……啧。”英格蘭明顯很不滿，但眼下的狀況也無可奈何。

“他有哪裡受的傷嗎？”華問得是法蘭西，他知道就算有英格蘭也不會告訴他。

“沒有。你會好好帶他出去的是麼？”法蘭西再三确認。

“嗯。”華輕聲歎氣，“也是，你應該會盡量不讓他受傷。”

“但是，你們倆也應該節制一點……”

“閉嘴。”英格蘭瞪了他一眼，還順帶給了法蘭西一個眼刀。

法蘭西隻能賠笑。

“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就能放心了。”法蘭西袖子裡滑出匕首。

“等！……”英格蘭瞳孔擴大，他下意識就想撲上去，被華穩穩攔住。

“沒關系的，英格蘭。”法蘭西不顧刺穿自己心髒的匕首，對英格蘭笑了笑，沒有表露出一絲痛色。

“英格蘭，你明白的，他要繼續留在這裡就不能引起懷疑，你走了他卻毫發無傷，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華輕聲道。

看着那些漂亮的藍紫色光點紛紛揚揚，染血的匕首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暗夜裡的光芒像一隻隻小小的螢火蟲，為英格蘭指引着方向。

英格蘭握緊了拳頭，率先轉過身，“……走吧，不要浪費時間。”

“英格蘭，我想問你個問題。”華和英格蘭并肩行走在黑暗的長廊之中，最終還是華先開口打破了他們的沉默。

“你想問什麼？”英格蘭神情有些古怪，他不明白華有什麼問題非得要他來解答。

“法蘭西究竟有沒有失憶過？”華是在見過尼德蘭之後才思考這個問題的，尼德蘭和西班牙可不像是失憶了的樣子。

“……那你究竟有沒有失憶過？”英格蘭卻沒有馬上回答他，反而反問了一句，似乎還冷哼了一聲。畢竟當初美利堅知道華失憶之後可是有些真心實意的難過的，這家夥居然騙美利堅。

雖然一切都是為了應付蘇聯，但……那和英格蘭又有什麼關系？事實上他就是讓美利堅難過了，英格蘭偏偏也隻在意這點。

華也知道英格蘭是在怪他利用了美利堅，也不敢反駁什麼，隻能尴尬的笑了笑。

“我大概明白了……可他是怎麼想起來的呢？”

“你是怎麼想起來的，他就是怎麼想起來的。”英格蘭瞥了他一眼，他一直不喜歡和太蠢的人說話，但華顯然不在那一類人裡，這千年老狐狸心眼子可多了。

華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他也給自己下了暗示？”

華是因為看了還沒失憶的自己留下的日記才迫切的想要找回記憶，而最終他也成功了，那本日記可以說是自己給自己的暗示，看來法蘭西的情況和他差不多。

“不過……軸心國居然會同意？”華略微皺眉，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軸心國不同意，法蘭西恐怕很難達成任何暗示。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給自己留下暗示？你以為他們很想忘記自己經曆過的一切嗎？”

華徹底明白了，人類本來就是很複雜的生物，而國家意識體的複雜又在那百倍之上。于公而言，他們需要舍棄一切感情，用盡全力打赢這場戰争。但于私而言，他們又想保留着自己那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私心，哪怕那看起來很不可能，他們也願意保留着那一絲可能。

“那法蘭西給自己的暗示是什麼？”華還挺好奇的。

“……他沒和我說。”英格蘭其實也挺好奇的，但是法蘭西聽到他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左右飄忽，明顯就不想告訴他。

“他隻是告訴我，那天在胡德号戰艦上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他的記憶就恢複了。”

華臉上的笑容有點挂不住了，他面無表情，“那我知道他的暗示内容是什麼了。”

英格蘭欲言又止，他有點，隻是有點想知道啊，但是又拉不下臉去問華。

華神色複雜地轉過頭盯了英格蘭一會，思考着要不要告訴他，畢竟英格蘭也挺别扭的。

“所，所以，是什麼……？”

當聽到英格蘭猶豫了半晌之後吐出來的問題後，華就明白，英格蘭是真想知道啊，這都能拉下臉主動問他了。

“我想應該是，當他再次愛上你的時候，他就能想起來。他當年應該是對你一見鐘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什麼變化。”華深吸一口氣。

英格蘭沉默了，然後他的步伐就加快了。

華被落在後面，眼角一抽，不說吧他又想知道，說了吧他又不好意思，這麼别扭，難怪教出美利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