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鳥這個沒良芯的小東西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他了,能量信号山谷上方不停地盤旋。也不知道停下來歇會。反正這附近也沒什麼我能調查的,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和激光鳥玩。我直接飛過去找他。
隻是他似乎很不想見到我,見我過去就飛遠了。切。明明都在監視我了,跑什麼呀?跑什麼呀跑什麼呀跑什麼呀。我越追越來勁,就在馬上追上的時候我面前啪的一聲出現了個傳送門。我連忙減速往上方急飛。差點撞進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自發地離陸地橋這麼近。
這種早已失傳的古代技術在戰争期間被複原了,真是稀奇。畢竟一般來說戰争隻會給文明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壓力之下倒推科技發展的例子雖然也不是沒有,但這推得也太過分了。
陸地橋——或者它的高配太空橋——本質上是空間傳送技術。能将某一點坐标上的存在瞬間移動到另一個坐标上。為避免一些倫理問題隻能采用空間扭曲的辦法,人為制造出奇點,将空間中兩點間的距離縮減為零。雖然傳送精準,便捷高效,但想要實現的話不僅需要克服量子糾纏,還牽扯到極其複雜的升維計算。理論完善後實踐應用起來還會遇到更多的問題。能在戰争環境下把這東西成功做出來,生猛程度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這是不可能實現的,覺得這是什麼關于古代賽博坦的神話。但這玩意兒偏就出現了。而不僅僅是霸天虎,甚至連汽車人都有了這東西。汽車人甚至還是在人類設備拼湊出來的簡陋基地裡做出的太空橋。
救護車絕對沒有這種本事。我好歹在汽車人基地待了那麼久,從他對基地的布置也看出他的行事風格——一如他的專業,極為嚴謹。也因此缺乏靈活變通。他隻是發揮基地裡那些人類設備的原始功能,連拆分重組都沒想過。
而汽車人的陸地橋,它的構成和救護車的科研路數完全不一緻。和眼前霸天虎的陸地橋相比也完全不一樣。
是的,汽車人和霸天虎兩家陸地橋的風格也不一樣。
這其實很正常。哪怕是同一個人前後做出同樣的産品也會有改動,更何況不同陣營了。汽車人陸地橋的設計非常簡潔巧妙,用人類設備就能成功搭建,操作程序也簡單明了易于上手,對陸地橋技術進行了這種程度完全可以用炫技二字來形容的解構重組,無疑是感知器的手筆。
賽博坦人是個注重知識的種族,科研人員的地位很高。而感知器這位科學家裡的科學家地位和能量都是旁人無法想象的。算上擎天柱,他已經前後做了三任領袖的技術顧問,身居要職,能力超群。他天縱奇才,有着其它人難以企及的超群智慧,且很樂意也相當有資格将之彰顯出來。這使他顯得非常傲氣。
原本這也和我沒什麼關系,反正他是我夠不上的家夥。偏巧感知器是個和我師門有怨的家夥。
天火和他的關系很差。我因此特意瞧了不少他的論文,這才能看出陸地橋的核心技術出自他手。
天火曾經出席過霧隐山城的學術交流會議,他就是在那裡初次遇見感知器的。那場會議的主辦方下了血本,請到了感知器出席。在主持人介紹天火的時候,感知器相當直接地表達出了他對地質學的看法:“我不認為這是個能被稱之為科學的領域,它僅存的獨創性體現在各種出自猜想的胡說八道上,缺乏理性,毫無建樹。”
很多人隻看天火的外表會誤以為他是個兇巴巴的家夥。這裡明确解釋一下,這些人以為的是對的。雖然天火芯地善良,但他的脾氣也的确一如他的外表,不是那麼好相與。
他直接當場指責感知器:“你的優越感令我作嘔,誰給了你如此肆意評判的資格?自以為是,傲慢無禮,我不認為這是一個科學家應有的水平。”
或許說出來很多人不信,固然脾氣不好,但天火是個很有禮貌的家夥,一般來說他不會主動挑起是非,被觸怒之後也隻是當面争吵。不會有很過分的言辭,也不會在背後評判。可他不僅當面和感知器大吵一架,就連回到實驗室也仍會批評感知器真是個狂妄的家夥。
我當時在旁邊沒作聲,回去偷偷下了不少感知器的論文看。摸良芯說,感知器确實有這個底氣的。他的優越感絕非憑空而來。如果要我評價出最聰明的賽博坦人,那一定是感知器。他的優秀不是單單某一方面的聰明,而是全方位、無短闆的突出。叫人沒法不服氣。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震蕩波。剛剛開在我面前的陸地橋無疑則是震蕩波的手筆。我對他的了解不算多。人們不常提起他,大家都将他他看作異類。
先來思考一個問題,社會群體中最具智慧的家夥聚集在哪裡?
很多人會覺得聚集在科研領域。這個答案聽上去很有道理。畢竟最前沿的知識需要腦模塊最好使的家夥來掌握推進,不聰明的家夥玩不來這些。
我其實也很認同,但有更優秀的家夥聚集在另外一個地方。
政界。
腦模塊好使隻是政治家們必備的基本素養,想要混出頭來的話需要更多的東西,機變、遠見、意志、沉着……光說得上來的品質就有一大堆,更不用說還有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震蕩波是賽博坦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在科研界和政界都出類拔萃走到最上層的家夥。而且他把自己藏得很好,直到戰争打響,他的更多信息才逐漸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