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即将離開主控室的時候,威震天又叮囑我:“在超能量體儲存倉庫旁邊給擎天柱準備一個辦公室。”
…………?
“那裡已經有了一間辦公室了。”,我轉身對他說,“就是我的辦公室。如果需要監視的話,這艘船上的任何地點都瞞不過聲波,讓擎天柱在哪裡工作都不是問題。為什麼要把我的地方給他?”
威震天走到我身邊,俯下身子,直視着我的臉說:“靜電,我讓你幹什麼,你最好直接去幹。不要有那麼多的質疑,明白嗎?”
那雙猩紅的光學鏡離我隻有一步之遙,但我毫無畏懼之芯,也毫不退縮:“首先,人的想法是不受控制的。其次,這麼折騰隻會讓他起疑。空閑艙室在這艘飛船上不是稀缺資源,把已經有主的地方轉讓給他隻會欲蓋彌彰。”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下複制原先的工作環境才會讓他更安芯。工作效率也會更高。我們這裡除了您以外還有他認識的人嗎?如果沒有的話,他的辦公環境更應該注意。”
我問威震天:“在戰争以前他是幹什麼的?工作單位在哪?工種是什麼?文職、管理崗還是技術人才?什麼編制?什麼級别?工齡多少?夠格有單獨的辦公室嗎?”
“如果級别不高他應該更習慣隔間工位,但如果是保密性質的工作,有單獨的辦公室也說得過去。但保密工種人員和設備一向是機密,複原他的工作環境會一定難度。您打算給他安排什麼工作内容?設備需求是什麼?制式還是特制?給幾級内部權限?需要進行額外防護嗎?要不要安排過濾式防火牆?”
威震天的臉逐漸扭曲起來。他開始叫聲波,對他說:“你來解決這些。記得清理數據内容,别讓擎天柱看到不該看的。”
然後立馬走了。
主控室于是隻剩下我和聲波。
我相當不可置信地問他:“他剛剛是說了清理嗎?他是說了清理沒錯吧?他要你把敏感内容删除,可這不是限制一下擎天柱的信息查閱權限就能搞定的事嗎?”
聲波沒理我。在操作台上不知道幹嘛。
我自顧自地推測道:“難不成擎天柱還是個水平和你相當的信息情報領域人才?看起來也不像啊,而且那樣的話就算信息删除了他也應該能複原才對,威震天怎麼還會放心讓他在這艘船上工作?”
聲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我。
“怎麼,我猜錯了?”
他開始朝我走過來。
我立馬示弱,把雙手舉到頭頂,說:“别動手,我可以閉嘴。”
他掃視了一眼我舉起的雙手,沉默了。
“好吧”,我放下手問他:“你不說話,又不動手,想幹嘛?”
他調出了飛船的分布圖,在超能量體倉庫對面的位置點了點。
我一愣,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哎呀,被你瞧出來了。”笑完才說:“既然如此,需要什麼你直接發我吧。”
他直接把需求發了給我。
“……隻要一台制式操作終端?說真的,這艘飛船上這麼缺椅子嗎?不過算了,左右也不是我的辦公室。”
他對此沒什麼表示,轉身打算走了。
“聲波。”我叫住了他:“擎天柱的事我其實根本不在乎。但現在這裡隻有你和我,趁着這個機會,我有話要問你。”
他轉過身,等我的下文。
“你出色,能幹,這很了不起。你算不上機靈,總是慢半拍,甚至可以說有些遲鈍,這也沒什麼。你身上隻有一件事真正叫我在意。”
我掰着手指頭和他算舊賬:“你那麼早就給我安了定位。你派激光鳥來追我。你明明可以殺我卻隻是把我打傷。”
“不是你的話我根本不會加入霸天虎。威震天當時根本沒下過把我抓來的命令對吧?你抓我過來是因為你想那麼做。你那麼做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你給我用的還是最高規格的靜滞手铐。更不用說我到了這艘船上之後。你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監視我。”
我走到他跟前,擡頭問他:“但是為什麼?我明明表現得很正常,我應該很不值得在意才對。你為什麼一直在意我?”
他歪頭看我,沒說話。
我看他再久,他也沒說話。
我于是歎了口氣:“你也不正常。哪裡都不正常。真是荒唐。”
【你也不正常。哪裡都不正常。】
他把我的話還給了我。
我學着他剛才的樣子,也歪頭看他:“所以你覺得不荒唐嗎?”
他搖了搖頭。
我又笑了:“好吧。好吧。這就夠了。”
我沖他擺擺手,離開了主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