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擎天柱的緊張簡直到了讓我覺得好笑的地步。
“是,威震天大人。”我答道。
總控中心這裡還是隻有威震天和聲波在,不過他們的話應該已經說完了。
聲波回歸了工作崗位,威震天正站在艦橋盡頭等我走近。
“奧萊恩現在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實話實話,結合剛剛觀察到的内容和他進一步解釋起來,“他是遇事會想很多的那種人,他現在很不安、困惑、迷茫,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好不起來的。”
威震天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我。
“你都和他說了些什麼?”
他的明知故問他我覺得有些無語。
“我向他介紹了這裡的情況,說了一些該說的話。我相信具體内容一定被轉播到了您面前,還請容我不再贅述。”
他此刻已經繞到我背後,于是他輕飄飄的聲音便從我頭頂落下:
“你似乎有很多想法,對我也有不少意見。”
“嚴格來說是建議。”回答威震天的時候我瞟了眼聲波,卻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隻是說一下我的想法罷了,我很有自知之明,霸天虎是屬于您的,一切決定權都在您。”
威震天沒說話,于是我繼續發言道:“不過我的确覺得留着毒蜘蛛是個壞主意。”
他的語氣有了些許變化:“怎麼,你是怕她會像對紅蜘蛛那樣對你嗎?”
“什麼?不,我和紅蜘蛛完全不一樣,别拿我和他比。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她——她不忠誠,也不守規矩,還給我添了一大堆麻煩。”
“哈,忠誠。”他嗤笑一聲,“這可不像是個會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詞。”
“她不忠誠是事實。和我口中會說什麼詞無關。”
威震天挑下眉毛,慢慢笑了一下,說道:“你看不上他們,是覺得自己很出色嗎?”
“出色還是談不上的,這艘船上擔得起這話的人也就聲波一個不是嗎?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有些用處的,那不就夠了嗎?”
“你确實很有自知之明,”威震天冷笑道,“記住,往後隻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夠了。”
“所以沒有會議室?”
“沒有。”威震天果斷拒絕了我,“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奧萊恩的後勤配給待遇要給什麼規格?”
“你看着辦。”
“比着擊倒的來?”
“太低了。霸天虎的後勤物資短缺成這樣嗎?”
“我的?”
“有區别嗎?”
“……有的。多半個能量塊也是多。不過我很樂意您批準給我漲一下待遇。”
威震天沒同意,也沒拒絕:
“你最好先完成太空橋的任務。”
“我會盡力的。既然您對我之前的兩個提議都不滿意,那比着聲波的來?”
聲波對此沒什麼反應,倒是威震天聞言立馬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太高了。我們的能源很富餘嗎?”
“……那就按照之前給毒蜘蛛拟定的來吧。”
威震天點了點頭,随即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和我說起别的事:“在超能量體儲存倉庫旁邊給擎天柱準備一個辦公室。”
…………?
“那裡已經有一間辦公室了,”我對他說,“就是我的辦公室。”
威震天走到我身邊,俯下身子直視着我的臉。
“靜電,我讓你幹什麼,你最好直接去幹。不要有那麼多的質疑,明白嗎?”
……我不這麼覺得。
我帶着微笑擡頭迎上了威震天的視線。
“我非常明白您的意思,威震天大人,但請您諒解,我所說的這些并不是質疑,隻是在履行我身為您的下屬為了确保霸天虎能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而應該履行的勸谏義務罷了,還望您能夠理解。此外,還望您能夠知悉,空閑艙室在這艘飛船上不是稀缺資源,把已經有主的地方轉讓給擎天柱的反常舉動隻會讓他懷疑這背後是否有别的目的,我相信您絕不會想要見到這種事發生的。至于他的工作環境,過于陌生的環境會讓他遲遲調整不到您想要見到的狀态,無論您想讓他承擔怎樣的工作,都會因此受到負面影響,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來講複制原先的工作環境才會讓他更加安芯,工作效率也會更高。不知我能否請問您,這艘飛船上除了您以外還有他認識的人嗎?如果沒有的話,他的辦公環境就更應該注意。您能否告知我他在戰争以前的具體職務和工作單位?他是文職、管理崗還是技術人才?什麼編制?級别和工齡分别是多少?資格足夠擁有單獨的辦公室嗎?如果級别不高他應該更習慣隔間工位,但如果是保密性質的工作,有單獨的辦公室也說得過去,然而保密工種人員和設備一向是機密,不同工種的設備配置也各不相同,複原他的工作環境會一定難度。同時,為了盡早完成相應的設施規劃工作,還望您能提前告知我您打算給他安排什麼工作内容?設備需求是什麼?制式還是特制?給幾級内部權限?需要進行額外防護嗎?要不要安排過濾式防火牆?此外——”
“——夠了!”威震天的臉逐漸扭曲起來,在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大聲喝止了我,然後對着房間内另外一個人下命令,“聲波!你來解決這些!記得清理數據内容,别讓擎天柱看到不該看的。”
說完威震天立馬走了。
于是這裡隻剩下我和聲波。
我相當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問道:“他剛剛是說了清理嗎?他是說了清理沒錯吧?他要你把敏感内容删除,可這不是限制一下擎天柱的信息查閱權限就能搞定的事嗎?”
他正在操作台上不知道幹嘛,沒理我。
“難道擎天柱是情報水平和你相當的信息人才嗎?”我開始自顧自地推測起來,“可是說不通啊,如果真那樣的話威震天怎麼還會放芯讓他在這艘船上工作?”
聲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我。
“怎麼,”我問他,“我猜錯了?”
他朝我走過來。
我立馬把雙手舉到頭頂,無比真誠地向他示弱:“别動手,别傷害我。不想聽直說,我可以閉嘴的。”
他掃了一眼我舉起的雙手,又重新看向我。
瞧上去挺不高興。
“好吧,”我放下手問他,“那你到底想幹嘛?”
他調出了飛船的分布圖,在超能量體倉庫對面的位置點了點。
我看看他指着的位置,又看看他,實在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哎呀,行吧。設備給什麼?”
他沒理我。
看來他不怎麼喜歡擎天柱。
好吧,既然沒有别的額外要求,就按照正常标準安排吧,也省得我費芯了。
擎天柱辦公環境的安排到此為止,趁着這裡現在隻有我和他,我終于可以早就和他說些我想說的了。
“我有些事不太明白,而它們都和你有關。”
他看着我,無聲無息,像是隻是在等我說完,又像是在催促我快點說。
嗯,簡單來說就是和其餘時候沒有任何區别。
“你瞧,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家夥,但你卻很在意我。為什麼?”
他仍舊不出聲。
“……你真奇怪。我一點兒也搞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