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并不是反對有機物及其存在的那一派,我是個理性派,沒那麼極端,但眼下我實在沒芯情向這些生物普及有機生物在賽博坦社會或宇宙存在中的角色和地位,我更關芯我自己的機體狀況。
肯定是暗黑超能量體對我的影響,我無比确信這一點……要不是威震天的胡來我現在根本不用忍受這些……真是,他什麼時候才能别那麼離譜?
好在或許是因為我對暗黑超能量體有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目前為止我的意識依舊沒有錯亂,可也随之出現了新症狀,而且這症狀越來越嚴重。
那三個人類看到現在甚至有些擔心地瞧我,拉斐爾怯怯地看向我,問道:“呃,你怎麼了?”
“少管閑事!”我恨恨地擦掉了嘴邊的能量液,對他說道,“快點回去。少摻和這裡的事。”
“這艘飛船将要摧毀紐約幾百萬人的生命,”傑克把拉斐爾護在身後,“我們必須阻止它。”
這傻小子又開始了。我實在讨厭把一句話反複說來說去。
“那我會先摧毀你的生命……嘔——”
可惡,到底怎麼回事,明明上次根本沒出現過這樣的症狀,到底是哪裡變了?暗黑超能量體的距離?濃度?波動強度?還是說是我自己身上的什麼改變?我和那時相比到底有什麼樣的變化?
我現在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隻是在不停地幹嘔,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想必我現在的威懾力可以說是無限趨近于無,因為我一擡頭那幾個人類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
事到如今隻好賭一把了。我拿出了被我封存的透明能量液。先把這三個人類解決,然後抓緊離開這裡。剩下的事情之後再說。
為了保險起見,我隻往注射器裡倒了半罐,想了想,又兌了我改良後變成金色的新型強化液進去稀釋,這麼一來效用應該不至于那麼強了……吧?
我把混合後的能量液打進了體内。
……我得承認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和上次那種純粹的強大感不同,這次的感覺有些……迷離,像是處于什麼幻境中一樣,但意識卻是清醒的,清醒而輕盈,像是在漂浮。
世界變得真實又虛幻。一切都非常安靜。内在的甯靜。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态,但我的感覺是還不錯。
接下來要做的是搜尋那三個人類的蹤迹。這很容易。就算再怎麼跑他們也跑不多遠的。而且他們的動向很容易察覺,我很快在一處操縱台附近搜索到了他們的熱信号。不能再明顯。
其實如果他們分頭跑反倒更麻煩一些,但他們沒有。可能和同伴在一起會讓他們更有勇氣吧,不過我得說,他們這種在不該抱團的時候抱團的行為真的相當不理智。
我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現在外界環境對我沒了影響,已經不用着急了。我要解決的隻是三個人類而已。這非常容易。
到達操縱台後我沒見那幾個人類的身影。看來他們躲在了顯示器背後。
我也沒在意,而是先看了一下顯示器上的内容。
唔,三個坐标。鑒于目前的工作重心,這三個地方應該也是有着所謂的鐵堡遺物的。不過和我關系不大。我打量了一下就沒再看了,轉而對着空氣試圖進行交涉:
“救護車,我知道你能聽見,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上來說我和你們算不上仇人,這是實話,所有隻要你現在開陸地橋讓他們回去,事情就不會鬧得太難看。”
沒動靜。好吧。看來光說果然還是不行。
行吧。最小的兩扇機翼離體變形,炮口從兩邊對準了顯示器後的人類,于是他們舉着雙手慢慢地走了出來,來到了我面前。
我随便抓起了一個。還是傑克。他推開了另外兩人主動跳進我的手裡。了不起的犧牲精神。
我把他當在手裡颠了颠,拿近後問道:“所以這次又是什麼比你個人性命更重要的事?竊取飛船上的數據?還是像你剛剛說的拯救紐約幾百萬人?”
“像你這種家夥是不會懂的。”他的話裡帶着不知從何而來的驕傲,“你不會明白什麼叫信念。”
哇哦,信念。這是現在自取滅亡的新名字嗎?改叫這個了?
我笑着點了點頭,“我确實不懂,活夠了的人我向來是不懂的。救護車沒打開陸地橋,所以你想怎麼死?”
我注意到他在向同伴用眼神示意着什麼。有趣,事到如今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任由他們交流,暫時沒了動作——我有些好奇。
“先關心你自己吧!”那個女孩很快沖我大喊,然後把什麼東西砸向了操作台的鍵位。
火花一閃,那個東西很快落到了地上。是個人類的通訊設備。
這有什麼用?
在另一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他們要幹什麼了。
“發現系統訪問,嚴禁任何幹涉行為。”
好吧,原來飛船确實有了自我意識。威震天,瞧瞧你幹的好事。
天花闆上還探出了個攝像頭,說着“快出來”的話。
隻是攝像頭很快就縮了回去。那三個人類的臉色也随之變得難看起來。
“知道用飛船來對付我說明你們确實有些小聰明。”我把傑克扔回了那兩人身邊,嘲笑他們道,“可你們就沒想過為什麼我一開始會被漏下來嗎?真覺得是偶然?”
兩個大點的孩子開始有些頹喪,女孩攙着傑克把他扶起來,最小的拉斐爾強撐着精神,試圖和我進行交涉。
他很奇怪地問我:“那為什麼飛船會把你漏下來?它明明靜滞了所有賽博坦人……”
啊,這個最小的孩子腦袋一向活絡些,這會兒還在問我為什麼。雖然聰明的家夥我一向願意寬縱,但是把我當傻子就不好了。
我手指一彈,将他推到在地。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小孩?”我笑他,“你當我是你什麼人,會回答你的問題?你夠格讓我知無不言嗎?”
他唉喲一聲倒地,引來救護車在通訊裡的大喊:
“靜電!我警告你!你要是傷害他們一絲一毫,我們絕不會翻過你的!”
“住嘴,救護車。”在屏蔽掉他的通訊前,我冷笑着最後對他說道,“你也不夠格。”
看他的樣子是真的很在意這幾個人類小家夥,可既然如此的話他是怎麼放芯讓他們就這麼跑到報應号上的呢?
他的行為實在是太矛盾了。
我低頭看向那幾個孩子——主要是拉菲爾,我覺得他還算聰明——問道:“在人類裡你也算得上年幼,智力也還算不錯。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風險,但你依舊摻和進了賽博坦人的戰争中來,現在又冒險跑到了這艘飛船上。為什麼?”
他猶豫了一會,才鼓起勇氣說:“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我為什麼還要回答你的?”
不錯,還挺有氣性。又或者是在和我讨價還價?
“如果你不算太傻的話就該清楚,我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你和你的另外兩個同伴全部殺掉——不會有人能到這裡來把你們救下——這還不夠讓你回答我的問題嗎?”
他臉色一沉,看看周圍的同伴,在一番視線交流後組織着語言回答我:“最開始我其實隻是想有個朋友,大黃蜂他會陪伴我,願意聽我說話,我和他很聊得來。而且汽車人他們為地球做了很多,為人類做了很多,我現在有機會回報他們,所以我願意過來嘗試。”
“你不怕死嗎?”
他咬咬嘴唇,不說話了。
看來答案還是很明顯的。
我果然還是看不懂這些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