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估計的那樣,此時太陽還沒落山。我就說不用着急的。
威震天立刻走了過去,有些不快地說:“我希望這個新出土的物品是霸天虎制造的。”
霸天虎制造……是指震蕩波嗎?可如果是霸天虎的東西,又怎麼會流落到鐵堡手裡?被汽車人繳獲了?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注意到威震天機體一頓,接着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輕聲說:“……這不可能。”
又怎麼了?
我走過去一看,岩石中露出了個把手,還有一小截劍身,尺寸不小,看着挺有設計感的,能被鐵堡這麼珍而重之地投放出來,或許是件意義重大的曆史文物?
可即便意義再重大,那也不過是把劍罷了。區區一件冷兵器而已,至于威震天在意到直呼不可能嗎?
他還在那兒說:“這麼強大的力量,絕不能讓它落入擎天柱手中……絕對不行。”
都說了那隻是把劍而已,冷兵器,冷兵器懂嗎?身為劍它甚至隻能劈刺,連砍人都不方便,它能有多大的力量啊?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
威震天開始拔那把劍,沒拔動,然後他惱羞成怒地對着那把劍連轟了許多炮,硝煙散去後連劍旁邊的石頭都毫發無損,于是他說遺物會放出防禦護盾,隻對領袖的力量有反應。
……能不能别丢人了。
上次是所謂的賽天驕之錘,這次又是一把超大号的石中劍,威震天你到底有完沒完?沒發現旁邊的人都尴尬到不知道該朝哪邊看了嗎?
威震天最終說要把整座山挖掉帶走它。
……說真的,之前那把錘已經拿回去了就算了,這把劍如果真要把山挖開才能帶走的話我覺得留給擎天柱也沒什麼。
即便所有帶着領袖一詞的東西聽上去都那麼玄乎,我也不覺得它們真的會有什麼用。
威震天要我們挖掉的可是整座山。那可是整座山。它超大的。
我直接向威震天說:“無意冒犯,威震天陛下,但是……”
他直接無視了我的話,向旁邊的礦工揮手:“快去挖!”
……呵呵,沖他們耍威風、讓他們去挖有什麼用?他們會幹什麼?操作方案不還得我來出?
渣的。
情知事情已經沒了回旋的餘地,我也沒再說什麼,但有件事還是得跟威震天提一下的。
“有汽車人來了,一個,還帶了個人類。”我給他指了下方向,“就在那邊的樹林裡。”
終于有了件能讓威震天提起興趣的事,他果斷命令在場的士兵和機械昆蟲去把到來的汽車人和人類消滅掉。
我對即将展開的戰鬥部分沒什麼興趣,我選擇直接去看那把劍到底什麼情況,以及要怎樣才能把它挖出來。
我是絕不可能按照威震天命令的那樣直接挖掉整座山的。
絕不可能。
走近之後我發現這把劍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得我兩隻手合握才能攥住把手。
握住把手後我下意識地拔了一下,它動都沒動,在我加大了力氣之後仍舊如此。即便我最終調用了全身的力量,劍身也不過是輕微地晃了晃而已,仍舊沒有一絲一毫要出來的意思。
我放棄了。
我對我自己的力量很有數,拔不出來是正常的。但威震天想來不至于拔不動啊?
至于他說的什麼防禦力場,我壓根就沒檢測到。
隻是一把插在石頭裡的大劍而已,沒什麼稀奇的地方,把它弄出來能有多難?
既然我拔不動,那就不拔呗,直接把旁邊的岩石都切開,這把劍不就自己掉出來了?
我需要的隻是一台切割機。
但這裡沒有切割機。不僅沒有激光切割機這種方便好用的,就連最普通的也沒有。
當然沒有。這裡是大前方,不是工廠,也不是研究所。鑽探機都是為了在緊急情況下開采能源才準備的,切割機一類的設備根本想都不要想。
整艘報應号上隻有研發實驗室才有一台金屬切削機床,但眼下這種情況根本派不上用場。
我隻能從子空間裡掏出之前救天火時用的電鋸。把上面的合金絲拆掉,再卸下旁邊的鑽探機的鋸齒狀鍊條,将它固定在電鋸的轉輪上,還用原來的電池,但要調整下電機的功率設置。
好了,大功告成。它成功由一個隻能拿來切冰的花架子變成了一把真正的電鋸。
把這劍從岩石中切出來不會比把天火從冰面下挖出來更難。
從結構上來講,天火那次挖掘其實更為複雜,因為他被困在地面以下,想把他弄出來挖掘面積要比現在大得多。
而這把劍則是被插在了山腳的位置,我隻需要掃描出它的具體長度,然後把那一整片的岩石切下來就行。
挖出來之後我甚至還有閑芯将那塊岩石修成方塊。
這把劍确實很大,有兩個我那麼高,一看就是給機體高大的賽博坦人使用的。
呵,這個世界終究是屬于大型機的。
我對它失去了興趣。擺擺手讓旁邊的礦工把它連着石塊一并擡走:“叫升降通道,把它帶上去。”
威震天那邊的追捕也到了尾聲,他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抛下了那個不肯好好回答他問題惹他不快的汽車人走了過來,很高興地說:“幹得好,靜電!就是這樣,絕不能把它留給擎天柱!”
我沒說話,而是看向了那個被按着跪倒在地的陌生汽車人。
威震天很少這麼高興,但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的。
聲波那邊的誘敵行動到現在也沒有壞消息傳來,說明汽車人确實被誘餌成功吸引過去了,且被一直吸引到現在。這也說明擎天柱對數據庫内容的破譯确實落後了聲波一步。起碼在這個坐标上落後了聲波一步。
然而這裡來了個汽車人。
這裡的開采全程我都打開了信号屏蔽設備,絕對沒有被汽車人檢測到指引信标的可能。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擎天柱被假信号引走後基地裡還存在另一個具備破解數據庫内容的人,這個人在擎天柱走後接過任務并和聲波一樣成功破解出了這份坐标的位置。
除了感知器還能是誰。
來的是我沒見過的家夥……想必這就是那個和感知器一起過來的汽車人了。
我把電鋸關了扛在肩上,慢慢走到他旁邊。
其實這把電鋸我做得也很大,它是有些沉重的。但也還好,反正沒有我此刻的芯情沉重。
我問他:“感知器讓你來的?”
他昂着頭反問我:“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想來呢?”
他是在裝傻充愣嗎?還是在插科打诨?覺得這就能糊弄過去?
這完全是對我的侮辱。
我仔細打量眼前這個汽車人來。
雖然威震天剛才沒有親自動手,但能獨自堅持到現在才被制服,就個體素質而言算得上不錯了。
但也隻是不錯而已……他有什麼資格與感知器為伍?
感知器為什麼會派他過來?這家夥有什麼好的?
我問他道:“感知器知道他派你過來隻是讓你平白送死嗎?”
他哈了一聲,嘲笑我:“恐怕感知器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人喜歡他到了每句話裡都要帶上他的地步。”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
他今天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