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裝睡了，”季洵晃晃他：“回來吃飯吧，菜都涼了。你要是覺得不好吃，下次我不做就好了。”

方傾一扭身，頭紮進枕頭裡嘟囔了句什麼。

“嗯？”季洵沒聽清。

“我說，”方傾終于忍不住坐起來：“你炒菜挺好吃的。”

接下來的兩天，兩個人繼續該上課上課，該排練排練。

這兩天，班内班外所有能把“洵神”跟真人對應起來的大夥，幾乎都發現了端倪。

“洵神身邊那人誰啊，怎麼老跟他膩在一塊兒？”

“好像是叫方傾！咱們上屆的，休學進的洵神他們班。上次我跟他們一起上課，還看到洵神把課堂小測給他看呢！”

“啊對對我也看見了！最震驚的是他不抄，洵神就自己又抄了一份交上去，還勸他要好好學起碼得拿到畢業證！我在後面看的人都傻了！”

“不是我沒聽錯吧，居然是洵神主動的？”

“嗯呐！洵神跟他說話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比我男朋友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诶？诶？！！”

“我靠！總不會是……！”

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幾天時間下來幾乎全系人都聽說了：

專業第一的洵神頭頂學神光環，下凡倒追挂科到休學的擺爛之神方傾。

就這樣，習慣了因為那張臉被路人注視的方傾，終于也明顯感覺到了更多的目光。

有憤憤不平的，好奇的、震驚的、難以置信的……還另有一小部分的女孩子，目光帶着他無法理解的興奮與快樂，瞄他一眼便咯咯笑着跑開。

隻有他們系花，成天像沒這事似的，毫不臉紅地往倆人身邊湊。不光叽裡呱啦地說個不停，還舉着個手機拍來拍去。

方傾沒說什麼，雲淡風輕地默許了。他身邊那位專業第一倒是給氣得夠嗆，動不動就要把家裡的貓拎出來說事，胳膊往他肩上一搭就不撒手。

一來二去，節目考核的日子到了。

等候室裡，跳舞的女生盤着丸子頭，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寶貝，等會兒咱們倆的這個動作，你的手一定記得要高。在……這兒！一定記住！”

“記住啦，”男生含笑看她：“别擔心啦！放輕松，一定可以選上的！”

季洵放下小提琴，扭頭看向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的方傾。

他穿着合身的白色長袖，淺色薄外套和黑色工裝褲。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襯得他的氣質沉靜而溫柔。

“緊張嗎？”季洵問，在他身旁蹲下來。

方傾搖頭：“還好，畢竟排練了這麼久。”

外面，掌聲驟然響起，經久不絕。屋内的幾人同時望向門口。

胸前挂着塑料名牌的工作人員走進來，雙手舉在頭上拍了拍：“所有人準備，馬上上場了！”

上台前，季洵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下方傾的肩膀：“方傾？”

“嗯？”方傾回頭。

要不要蒙上眼睛，他想問。然而他終于搖搖頭，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沒什麼，走吧。”

言罷，他一手搭在方傾的肩上。迎着評委的目光，緩步走到舞台的聚光燈下。

“太好了，除了我們團裡的節目沒有懸念，你們這兩個節目都過了！”社長興奮地朝着空氣一揮拳：

“值得慶祝！”

晚上九點左右，幾個人一起出了表演廳。走着走着，社長忽然一拍手：

“這樣！既然兩個節目都是我推薦上去的，你們這次通過了，就我來請客吃個飯吧！”

“别啊社長，我們這麼多人逮着你一個人薅羊毛多不好！”跳舞的男生趕緊攔着。

“沒事兒，”社長一擺手：“我哥前陣子結婚，卡裡還有點錢沒花完過陣子該到期了，正好夠咱們一頓飯。就這樣說好了，都别客氣啦！”

“真的啊，那我們可真去啦~”姚嫣抿着嘴笑。

“來！都來！”社長連忙點頭：

“明天周末最後一天。下午我有個實驗，咱們晚上去吃怎麼樣？”

“好！”

“沒問題，聽社長的！”

“呃…我不太行，你們去吧。”沉默了一路的方傾忽然開口。

“诶？為什麼？”社長一愣。

“我晚上要……出去工作，”方傾道：“抱歉，正好是第一次上班，實在不方便請假。”

“在哪兒啊？”

“鳳栖園總店，我去彈三個小時的鋼琴。”

“……不會吧，這麼巧！”社長一愣，匆匆忙忙從兜裡掏出張卡來。

方傾定睛一看：

……是鳳栖園會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