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男朋友……”
然後他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季洵正心事重重地在宿舍重刷之前看過的英劇,扣在桌上手機忽然嗡嗡震個不停。
他拿起來看了眼。鎖屏上一連幾條都是音樂社長佘航的信息。
“哥們,真是太感謝了!”
“演出效果一絕,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倆了。”
“另外,昨天我在旁邊看見,下場之後你直接拽着他去了音樂廳外面!”
“學校樹洞那帖子看了吧?”
“其實我們幾個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就沒過去打擾你倆。”
“抱歉沒拽住你姚嫣學妹,她說她非湊個熱鬧不可。”
“所以你倆現在?”
他剛要回複,手機界面跳轉,周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
“到底怎麼樣啊,大系草?诶喲不對不對,得改口叫校草了哈哈哈…”
“什麼怎麼樣。”季洵盯着電腦屏幕,繃着臉把問句念成了陳述句。
對面靜了靜,然後是社長的聲音:“不會吧,你這個語氣……”
季洵腦子裡緩緩冒出個“?”
他手指在空格鍵上敲了一下,坐直了身體:“你倆怎麼在一塊兒?”
大鹦鹉很不滿地呱呱大叫:“都是學校裡的猹,一起吃個瓜怎麼了?所以咱校花沒答應你?”
季洵不覺皺眉:“這關姚嫣什麼事?”
“聽清楚,我說的是校花不是系花,”周察清清嗓子:
“忘了告訴你,昨天有人提議在樹洞裡評選校草和校花。”
“您毫無疑問地成了校草。而校花,就是方傾啦哈哈哈哈!”
“…噢,”季洵抓抓頭發,心說他也确實擔得起這個名号。
“所以……”
“具體的你倆就别問了,總之不是很好的消息。”季洵說着,仰靠在椅背上。
“對了,你們知道方傾家裡的事情嗎?比如他父母是誰,什麼工作這類的。”
電話對面,佘航和周察還沒來得及替季洵感慨,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噎了下。
“不清楚。”倆人異口同聲。
“不是,”周察覺得好笑:“你閑的沒事打聽這個幹嘛?”
季洵扭頭看向窗外。
老校區宿舍的樓層并不很高,陽台是露天的。
隔着齊腰的白牆,一棵大槐樹的枝桠幾乎探進來,枝頭頂着幾片幹枯樹葉。
“也沒什麼,随便問問。”季洵道,輕輕眯起眼睛。
對面兩個人聽出他語氣裡的惆怅,也就沒再在這個問題上刨根問題。
但周察天生是個沒心沒肺的,在電話那頭一拍巴掌:
“所以季洵,你現在什麼感覺,還喜歡校花嗎?”
“……”
腦中閃過那些日記和一封封與他有關的信,季洵不覺失笑:
“肯定還喜歡啊!被拒絕一次而已,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從上學期剛開學一路追到這個學期,從失憶前磕磕絆絆追到失憶後,怎麼可能不喜歡?
“但是他,”季洵嗓子忽然有點幹,以手捂嘴輕咳兩聲。
難得地有些自卑:“他說他不喜歡我,還趕我走…我就那麼…”
他說不下去了,對面的兩人也聽不下去了。
周察嘴角抽搐,和佘航一起翻個白眼。
雖然但是,莫名其妙像是被滿滿一盆狗糧扣了頭。
不是,誰家新晉校草兼專業第一能自卑成這個樣子啊?
“行了大校草,别總想那麼多了。我們倆就最後問你一件事!”佘航道,語氣充滿鼓勵的意味。
“什麼事?”季洵被他莫名其妙的熱情搞懵了。
“周察剛跟我說,方傾明天要去鳳栖園彈鋼琴!”佘航興奮地宣布,對音樂的熱愛使他雙眼放光:
“怎麼樣,去不去聽!”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少廢話,到底去不去!”周察嫌他啰嗦。
季洵挑眉:“去啊!晚上又沒課,幹嘛不去?”
“太好了!”
“但有一點。”季洵補充道。
“嗯?”
“……别讓方傾知道。”
被自卑如斯的專業第一影響得已經開始焦慮的周察:“……”
“行吧,你是校草你說了算!”
挂了電話後,季洵翻了翻手機通訊錄。
在他爸的三位助理裡面挑了自己最信得過的那位。叫張明卓的,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當他爸的助理。
打過去後,對面很快接起來了,是一個三十來歲年輕男人的聲音:
“喂,季洵。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張助理,我爸現在忙嗎?”
“季總在開會,劉助理跟在他旁邊。”
“那這個會議還有多久?”
“保守估計,還得一個小時。怎麼了,有急事找你爸說?”
“不是,”季洵一笑:
“我有點急事想問你幫我查一下,怕他突然過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