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絲絲蔓蔓下繞過去,大力指了處靈脈,那是不顯眼的一根,藏在層層疊疊的靈脈網之下,上有極細的脈絡纏繞,靈力就此阻截,順着脈絡被偷走。
燕回贊揚道:“做的好,大力。”
大力面上一紅,抓抓後腦勺:“都是我運氣好。”
“偷梁換棟,手法不錯。”落衡撚起靈脈細細打量着。
嗡嗡歪着腦袋沒瞧出什麼東西來,眨巴着眼:“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在想一根脈絡就能偷走一座山萬年積累的靈力嗎?這葉脈和人的經脈一樣,都有承受範圍,承受過載的靈力會爆體而亡,一座能選為神墓的山不會這麼弱吧。”
燕回貼過去,指着一處結點道:“你看這裡,這道脈絡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有的地方有靈力流轉,有的地方沒有靈力,表面上看就是脈絡奪走了靈力。”
“實際上可就未必了……”落衡從後腰抽出匕首就要割裂手邊的靈脈,被花盈一攔。
“好意提醒,要是你這一刀下去砍到主經脈,整座山靈力洩露可不是鬧着玩的,山崩地裂看你如何收場。胡鬧是有限度的,你……”
“我運氣是不太行,你行你來。”落衡一挑眉,把匕首遞過去。
花盈别過頭,沒接。
還是那個恃才傲物、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的家夥。
落衡一笑,匕首在手裡轉個圈:“我斷的我認,實在是運氣不好砍了主脈,我抽自己的靈脈補上,我是作,但沒有為禍一方的癖好。”
花盈一愣。
可落衡還沒動手,燕回手起劍落劈了一條靈脈:“你們看,裡面有脈絡。”
“手真快——看來真是,裡面的脈絡才是靈力流轉的關鍵,方才那根露出來了,靈力自然就斷了。”
那靈脈很細,要看清不容易,落衡一整個臉和燕回靠的很近,鼻息纏繞。
燕回盯着那張認真的臉微微出神,心又在胸腔裡活蹦亂跳。
落衡從懷裡掏出一顆糖扔給嗡嗡:“嗡嗡,這裡能飛嗎?順着這條退出來的去高處看看,我要知道源頭在哪——我不信一根脈絡搭錯筋能讓整個靈力運轉系統崩潰。”
嗡嗡嗅一口甜味,快速撕了糖衣:“本來是不能的,現在能了,等我好消息。”
不多時,從高處扔下幾條藤蔓,嗡嗡緊随其後落地。
她興奮地比劃道:“上面是一顆超級大的樹,這麼寬,那麼高,一眼看不到頂。它整個在發光,就是這種金光,亮亮的,尤其是它的根,彙聚了所有的脈絡。”
落衡眼前一亮:“所以是這棵樹的根系撐起東山的靈脈,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奇異的植物——走吧,我們去見見這位前輩。”
李忠在腰間系藤蔓,不放心地扯扯藤蔓:這上面這麼高,一眼望不到頂,這藤蔓又是這般細,能受住我的重量不?”
落衡輕飄飄道:“能撐起整座東山的樹,你說呢?”
燕回正想打着怕他傷重摔了的名号,和他系同一根系,這下沒了機會,悻悻自己系藤蔓。
此時,落衡丢了他那根藤蔓,有些不好意思道:“燕回,那個……一會你帶我上去……”
他之前從山洞摔下來時磕到了後腰,這會在腰上勒緊藤蔓會壓到傷處,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他是作,但沒蠢到給自己增加負擔。
燕回這會隻能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咚指跳,感覺小小的胸腔已經快容納不下喜悅。
“我……我會抓緊你的……”
待所有人都準備就緒,落衡本打算用念力控制藤蔓升上去,想到旁邊有個勞動力送上門,何必耗費自己的呢。
他輕輕嗓子:“花盈,你來呗。”
預料之中,花盈翻個白眼,無奈地牽住藤蔓,用念力建立聯系:“都拉緊了,要起飛了!”
燕回避開落衡的傷處,手從腋下穿過,帶着他騰空而起,升在空中時,藤蔓搖擺,像是在空中漫步。
上層像是在地下斷出一個崖一般,他們從翻身登頂,果真瞧見一顆巨樹,目測有十餘人合抱那麼粗,仰着脖子也看不到頂,隻能瞧見綠油油一片,怕是已經延伸到地上。
李忠拍大腿叫好:“我們陰差陽錯竟然找到了那顆突然冒出來的樹,這走一趟就把全部問題解決了,真不錯!”
那樹根系與地下靈脈相連,靈力運轉間金光熠熠,讓衆人目瞪口呆。
就連花盈都未曾見過如此奇觀。
落衡卻是垂下頭,神色晦暗不明——這棵樹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心中的召喚在此時不斷放大。
順從着心底的指使,他走向遒勁的樹幹,撫上那粗糙的紋理,一道溫暖的靈力瞬間将他包圍。
燕回要沖上前去,被花盈一攔,隻聽他道:“給他些空間,解決這些事隻能是他。”
“什麼意思?”燕回盯着他,神情嚴肅。
這個花先生出現的巧,落衡對他的态度也太過奇怪,莫名能感受到他對這個家夥的信任。
他是靠着一點點的相處才在獲得站在落衡身邊的機會,可他竟然會讓這個表面上不太聰明的人幫他做事。
不對勁。
就好像是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