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提起聲音又喊了一遍:“安靜!”
人群小範圍一愣,扭頭看了眼又重新回歸混亂。
燕回鼓勵道:“别怕,你是上仙,受的起尊敬,隻要展現出實力就能讓人信服。”
花盈點點頭,安慰自己道:“對對對,想想落衡和梁逸興,他們怎麼做的……”
他深呼吸後召出芳景,當空一劍,對面一顆槐樹徑直劈作兩半,轟隆一聲巨響吓得衆人集體轉頭,驚恐地看着他。
“吾乃曼陀羅華族花滿堂,現接管此處。所有人就近縱裂排開,二十五行排開!”
人群漸漸流動起來,男女老少混在一起,就近排隊,看着整齊了些。
“每列首為長,統計自列人員信息,姓名,年齡,居住地,何時來的集仙院,祖上何許人也。限時一柱香,超時或瞞報者,一經發現……”他指了指槐樹,“後果自負!”
他故作冷淡,微揚起頭:“若有包庇兇犯者,同罪論處。鼓勵舉報和提供線索,有賞!”
燕回看着行動起來的人群欣慰一笑。
原來花盈并不像表面上那樣膽小怕事,隻是需要引導激發,潛力無窮。
他在上方鋪開一層陣法:“此乃真心實意陣,所言必須真實,作假者受冰錐之刑!”
花盈暗暗松一口氣,有些不相信方才氣宇軒昂的是自己,回頭看到燕回對自己肯定一笑,心裡愈發甜滋滋。
什麼時候那家夥也能肯定他就好了。
他自嘲一笑,想什麼呢,那麼孤芳自賞的人怎麼可能對他贊揚。
一柱香後,各列長呈上一疊一疊的信息單,燕回和梁實分開整理。
燕回查閱着人名單,突然發現眼前這份好像看過,他立刻翻找前幾列的信息,果不其然找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不光是姓名,内容,字迹也是一般無二!
他一張張在地上鋪展開,遇到相同内容的放在一起,最後隻剩下一百來份。
他看着台下湧動的人頭,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們長着不一樣的人臉,高矮胖瘦各有特點,但魂魄裡隻有一百多個活着,其餘隻是虛假的空殼子!
落衡就是在此時來的,大步流星,神情嚴肅。
花盈趕忙往燕回身後一躲,感覺落衡這樣子要是配把劍能随時大殺四方。
燕回跟上他的步子,正要說他的新發現,卻被落衡擡手止住。
他腳下步子不停,指了指下方五百人:“花盈,結界,要一隻蟲子都爬不出去!”
梁實道:“等神君……”
落衡斜看他一眼,頓時盯得他一顫:“山貓族能信嗎?”
他一腳踹開房門,裡面梁逸興正跪着,水鏡裡顯現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臉,面色都不佳。
梁逸興見有人闖入一驚,起身攔道:“山貓族内部事務……”
落衡一撩眼皮:“内部?這裡是水月洞天邊陲,和山貓有什麼關系?是舌頭太短不會說話還是手伸的太長自找苦吃,山貓王自己清楚。”
梁逸興釋放神威:“你休要胡說!”
落衡有些站不穩,碎成渣的靈脈受不住神力沖擊,腰仍是挺得筆直:“既是胡說,你急什麼?”
水鏡裡的人正襟危坐,雕刻般的臉上出現震驚:“逸興不得無禮——你是曼陀羅華族人?”
落衡并不作答,直視着山貓王銳利的眼睛反問道:“丘升和山貓族到底什麼關系?這麼多年又為何緊抓他的後代不放?”
山貓王神色凝重,顯出墨綠的貓眼盯着落衡,直視的目光盯着他很不舒服,微微往燕回身後避了避。
山貓王疑惑地打量他,低沉道:“你身上有回生蟲的氣息。”
“父親大人!”梁逸興緊張要攔,被山貓王止住。
“那個臭烘烘的蟲子?”
山貓王點點頭:“本是山貓族煉化的藥蟲,可以吸食将逝者的靈力過繼給下一代人。你有被吸食的痕迹,但毒已經解了。”
燕回心一跳,這可能就是落衡靈脈内那個奇怪毒素的來源!
他追問道:“回生蟲若是用在健康人身上呢?”
山貓王知道他意有所指:“人還是神仙?若是凡人,被回生蟲嗜咬後當場死亡,子蟲會代替此人活下去。若是神仙,靈力抽幹,淪為廢人。”
“卑鄙!”燕回青筋暴起,一把跳起,拳頭就要砸在水鏡上。
輕飄飄一句話就是落衡受過的一月之苦!
梁逸興一掌攔住,大力一推,卻沒用靈力。
他大概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對着兩人恭敬一禮道:“回生蟲确實出自我族族醫之手,但萬年前丘升起義時盜走母蟲,此術便失傳了。落公子的傷我等十分抱歉,但與山貓族無關,背後另有其人!”
燕回氣憤道:“你一早就知道集仙院的案子和回生蟲有關系,也知道落衡被回生蟲所累,你還讓我們查案,是何居心?神!君!”
梁逸興眸子暗了暗,撇了眼山貓王,見他絲毫沒有維護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氣道:“我昨日在管家屍體中發現了回生蟲痕迹,但是子蟲,母蟲下落不明。以我的修為并不能看出落公子之前被咬過……”
落衡按住燕回的拳頭,一點點掰開手指握在手心,小聲安慰道:“沒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