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立馬蔫了:“沒毒沒毒,都是處理幹淨的。喔喔又苦又澀還有毒,不好吃的——嗯?有人來了!”
他頭頂菌絲一動,立馬警惕起來:“主人,有人闖陣。好像是……花家那個小慫包。”
落衡低頭扒菜:“不見。”
燕回擔憂道:“他會不會在陣裡出什麼事?”
“那麼點運動量就累死,他也甭活了,不夠丢人的。”
“他帶了不少東西,大包小包的。”喔喔吞了口口水,“我聞到了荔枝、菠蘿蜜和耙耙柑的味道,還有茉莉花茶,焦糖瓜子!”
小孩暗暗吞口水,望眼欲穿。
“他是來送禮的嗎?”喔喔癟癟嘴,吸吸鼻子假裝不在意,“想給主人送禮的人從這裡排到南天門,這小子不懂規矩,禮太薄了!”
落衡無奈:“讓他上來吧。”
喔喔蹭一下跑沒影,不多時帶着花盈跑上來,還在不斷催促:“快點快點,别讓主人就等。诶诶诶,東西拿好,哈密瓜别磕到了……”
花盈一身包袱,腳脖子上還挂着兩瓜,跑的亂七八糟,老遠對他們招手:“我來了,我來了,我帶着好東西來了!”
落衡扶額,怎麼跟個大傻子一樣。
花盈在枇杷樹下解開包袱,小孩帶着喔喔一下子湧上去,把他擠的沒位置,順手摘個枇杷,往落衡旁邊一坐。
“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可讓我一頓好找,客房我都翻了個遍。”
落衡無情戳穿:“說明你沒腦子。”
“……”花盈呵呵笑,“随你怎麼說,我都習慣了。這些都是爺爺讓我帶來的,非說是要賠禮道歉,我就倒個水的功夫,你們怎麼了?”
落衡接着嗡嗡丢來的荔枝,修長的手指撥開嫣紅的皮,汁水瞬間流出,他微微皺眉,瞬間不想吃了。
麻煩。
燕回見狀接過,取個小碟子放去核的荔枝,看的花盈一個勁咧嘴笑,荔枝汁濺得一下巴。
落衡擦擦手:“你爺爺懷疑我喜歡你。”
“……”花盈笑不出來了,荔枝水流進衣服,他吸溜一聲,“開玩笑吧,你怎麼能看的上我?”
“悟性不錯,你爺爺不這麼想,還甩了燕回一巴掌。”
花盈這下覺得依照他的性子,沒當場還一巴掌回去已經算好的。
他一拍桌子:“我回去就教訓他,你倆這如此登對,一眼就該瞧出來的。”
這一拍才發現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對,細看下了一下跳:“這木頭,有點眼熟啊……好像是,黃花梨木……”
落衡面不改色:“又不是你的生命之樹,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燕回緊張問道:“很重要嗎?我就在後面林子裡看到的,一推就倒。”
花盈點點頭,瞥見落衡警告的眼神又搖搖頭。
想它重要它就是祖師爺級别,全族上下僅此一棵,想它不重要就是爛大街一棵樹,平平無奇還有點其貌不揚。
燕回還是不放心:“當真?”
落衡推開荔枝瞪他:“我說的,不信?”
“我信我信,你吃你的。”燕回失笑,沒忍住在他鼓起的腮幫子上捏捏。
花盈直呼沒眼看,他笑呵呵道:“诶,昨日你也見了衆人了,變化挺大吧,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尤其是風華,比我還高一個頭,這小子吃什麼了。”
“嗯。”落衡言簡意赅。
“沒了?久别重逢就沒點感觸?我可是感動的稀裡嘩啦呢。”
“雪清漣沒把你扔下去?”落衡掃他一眼,“還是你自己身強體壯爬上來了。”
他欠着風花雪月四族十幾條人命,幾人的爹娘叔伯都死在他的劍下,他們巴不得把他削成一片片祭祖,除了恨哪還有别的情緒。
他說的雲淡風輕:“若是你們要來尋仇,我歡迎。”
歡快的氣憤被他一句話消滅,花盈笑不出來:“我一直相信不是你做的,風華也是相信的,至于雪清漣……”
他有些沒底氣:“她會明白的。”
“無所謂。”落衡聳聳肩,“闆上釘釘的事,建議你不要抱幻想。”
燕回緊張問道:“雪姑娘不肯相救嗎?”
花盈抓抓後腦勺:“我還沒告訴她……”
上了水月洞天,他才發現雪清漣的性子越發冷淡,情理都說不通。一旦她施法,風禾還活着的事就藏不住,她肯定是要尋仇的。
他咬咬牙:“但她吃軟不吃硬,我軟磨硬泡,肯定行的。”
落衡吃完一碟荔枝,悠閑地擦着手,仿佛他們談論的事與他無關似的。
他心念一動,一顆飽滿圓潤的枇杷落在掌心,他丢給燕回:“又不是什麼大事,這麼緊張做甚。等天梯一開,我們就回家。”
“可是……”燕回執拗道。
落衡眉眼一低:“怎麼?等我給你剝?”
他轉眼一笑,果真剝起枇杷:“也不是不行……啊——”
燕回咬一口,嘴唇碰到沾着汁液的指尖,甜甜的,涼涼的。
好吃……
花盈甯願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