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

燕回握着“尚武”：“我陪你一起，給嗡嗡報仇。”

“管你是神是魔，都該死。”落衡率先一劍出去，眨眼睛竄到魔物後方，登着腳踝躍上頭頂，對準肉瘤插進去。

污血噴濺，帶着一股死屍的惡臭。

燕回緊跟其後，手腕翻飛間已經将腿上肉包掃落。

那魔物爆發一聲怒吼，強大的沖擊力震得衆人往後退了好幾步，沾了一身臭口水。

“月寶，用你最厲害的陣法。”落衡召出青藤與魔物顫抖，上萬根植株前仆後繼地将他包裹。

“剩下人，殺了他。”

魔氣四溢，植株生長受限，不多時蔫黃無力，軟綿綿控制不住魔物，被他掙脫出來，甩着膀子攻向落衡。

他一連串滾，借着劍身一彈，對着那張醜臉一腳，趁着眼瞎飛起一劍，割得半個腦袋将掉不掉。

魔物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繼續張牙舞爪地撲向衆人，不知疲倦，甚至越打力道越大。

燕回勾着落衡腰往側邊一帶，堪堪避過魔物一掌：“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落衡喘口氣，摁了摁自己的胸前的傷，疼痛讓他清醒一些：“死不了。”

花盈被掄起，空中被甩了個圈，狠狠砸在地上，還沒晃勻腦漿，比樹冠還大的拳頭就砸下來。

要死了！

“不染”劃過，短暫冰封魔物，風華趁機把他一拉，往後方避一避。

風華小聲道：“哥，我們怎麼辦？好像，打不過……”

落衡意識有些渙散，想故技重施被燕回拉住手：“你體力嚴重透支，交給我們。”

他搖搖頭，腳下虛度：“我有一千種方法把他千刀萬剮。”

“這是魔，别想着能殺了他。”

一道紅绫将魔物捆了個結實，嚎叫着掙紮，見到來人污濁的眼睛猛地一縮。

“阿……”風華話頭強行止住，往後面躲了躲。

素女道：“魔主在，衆魔不可殺，生命不休，隻能封印。”

落衡冷笑道：“倒是便宜他了——如何封印？”

素女在落衡眉心一點，看他疑惑地閉上眼，勾了勾唇：“靈力鎮壓，血肉禁锢，共同消亡。”

！

風華隐隐猜到她想幹什麼，不可置信搖着頭：“還有别的辦法的，阿娘你别沖動。”

素女幫他珑珑散亂的發絲，她養大的孩子比她高出快兩個頭，就算仰着脖子也不能像小時候拍拍他的頭頂。

“阿娘做了錯事，自該彌補。我這一輩人走得都差不多了，留我一個也是孤寂。”她看了看血染但目光堅毅的少年，“未來是你們的，好好活着。”

她最後想摸摸落衡，被燕回一避，手悻悻收了，目光卻是溫柔落在他身上：“幫我轉告給他一句話吧，就說……算了，不麻煩了。”

她在落衡腰間系上個玉佩：“這是四象送于春和與玄女姐姐的新婚禮物，被我偷走這麼多年，該還回去了。”

素女一身紅衣，袍子上燃起熊熊烈火，帶着紅绫極速燃燒，疼得魔物吱呀亂叫，滾着就要跑。

“傷了不該傷的人，就要付出代價！”素女勾着紅绫一端，一個過肩摔就将魔物在地上砸出個深坑，嘤嘤嘤地拱手求饒。

“晚了！”

一陣火光後，地上隻剩個深坑，草芽冒着幾點火星。

風一吹，滅了……

落衡猛地一顫，瞪着眼睛懵了一會，血染的記憶洪水一般沖進腦海：“嗡嗡！”

“落落，小心。”燕回眼疾手快把人撈回床榻，差一點就要嗑在地上。

落衡掃一眼，發現他在疊翠上，環顧四周也沒看到小蜜蜂的身影，他慌亂地揪着燕回衣服：“嗡嗡呢？我問你嗡嗡呢？！”

燕回咬了咬唇，艱難開口：“她……不在了。”

落衡掙紮着下地，撲進在院子裡的花叢裡翻翻找找：“她最喜歡呆在這裡睡覺，說有暖暖的陽光和甜甜的花香。怎麼沒有……嗡嗡，你别躲哥哥……”

燕回把人抱在懷裡：“她在天有靈希望看到你開心……”

“還是做人好，有下輩子。”落衡挂在燕回肩膀上，像是漏氣的娃娃，“神仙魂飛魄散哪有靈。”

“有的，隻要我們記得她，她就不曾離開。”

落衡撐起身子，往蘑菇林走去，對燕回擺擺手：“讓我自己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