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們一起去。”藿小葉笑了。有帝則同路,哪怕吳老爺子如何說外出那條路兇險萬分,他也不怕。而在外出之前,享受身邊有梧桐、凰凰和白白的日子也挺好的。
他倆在村裡轉了一圈,主要是帝則觀察白天的防禦屏障有無漏洞。行至村口附近,又見南家的鬧劇。
赤笑笑和南承被幾個陌生人拽出家門,一路拽到村口。南承虛弱地躺在躺椅,赤笑笑死命抓住躺椅不放手:“放開南哥!你們想做什麼?快放手!”
南承的護衛心急阻攔,奈何寡不敵衆,擋不住這些沒禮貌的外來者。護衛氣得直瞪對方,居然如此野蠻無理地對待小少爺。
村外聚集了不少人,最醒目的是一名華服男子,對方和南承有幾分相似,冷着一張臉。
華服男子臉色格外蒼白,雖已醒來,身體狀況大不如前,這般站着都有些費力。
兩個身強力壯的陌生人拖着躺椅要出村,赤笑笑力氣比不過他們,反抗的護衛也被揍倒在地。
眼下,冬叔和吳老爺子在百花村幫忙,沒能回來。
大夥兒不遠不近的看着,沒有上前阻攔,明擺着不願蹚南家的渾水,不樂意南承繼續留在小藥村。他們看赤笑笑的面子,沒說難聽的話,但也不會主動出手相救。
“砰”,躺椅撞到了看不見的屏障,同時停住的有躺椅上的南承,以及抓着躺椅的赤笑笑。
至于沒能停下來的,是拽躺椅的陌生人。他們沒來得及收力,猛地拉動躺椅,躺椅沒動,自己反而跌了出去,滾了幾圈才穩住身體。
變故驚現,與護衛争執的幾個陌生人當即甩開護衛,上前再次拉動躺椅。與之前一樣,他們摔了出去,躺椅仍擋在村内。
上一刻還能進村的陌生人,扭頭再想回來,不但進不了村,更是一下子跪在小藥村村口,崇山峻嶺的力道壓在肩頭,完全直不起身子。
周圍的村民驚呆了,議論紛紛。
此前南家人隻是進不了村,并沒這般誇張景象,出手之人實力強悍。這事無關小藥村的待客之道,亦不是小藥村刻意攔着南家,而是有其餘外力介入。
華服男子環視四周,颦眉:“閣下是誰?我南家可曾得罪過閣下,為何執意與南家為敵?”
無人回應,守在藿小葉身側的帝則對南家的種種不感興趣。
赤笑笑他們出不去歸出不去,見有人這麼粗魯的拽人,藿小葉心裡很不爽。
憑什麼欺負赤笑笑,憑什麼對南承指指點點?此時的南承一頭白發,皮膚如同幹枯的樹皮,南家絲毫不給這位小少爺留面子,硬是拽着他任由旁人圍觀,吓得村民直說南承模樣恐怖。
赤笑笑狠狠瞪了眼村外的華服男子,心疼的想蓋住南承不許别人看。
南承輕輕搖了搖頭,拖着這副蒼老的身軀,甩出了一塊玉佩。南家主家的身份玉佩,刻着南承名字,出生時就已得到,随身佩戴至今。
與躺椅不同,玉佩直接飛了出去,落在華服男子腳邊。玉佩表面裂開一道縫,恰好在兩個字中間,就像是分開了姓和名。
華服男子掃了眼裂了縫的玉佩,沒有激動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他看着躺在躺椅的南承:“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家族的培養,這就能算清?動手傷了族人,以為自己逃得過懲罰?”
“天真如何,不天真又如何,”南承眼神同樣冰冷,“體内不再是南家的力量,我心裡痛快。”
華服男子看了看那個出不來的躺椅,又看了看跪在村口的打手:“舍棄南家血脈,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愚昧而不自知。”
“母親呢,她還好嗎?”南承沒理會對方的嘲諷,冷不丁問了一句。他緊盯華服男子,不放過對方的任何表情,可惜對方神情冷漠,什麼都看不出來。
華服男子走了,沒給出一字半句。
被打傷的護衛上前擡走躺椅,村民們仍在說着什麼,赤笑笑低頭避開。大家嫌棄南家麻煩,可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南承陷入絕境,隻求村口的守護堅持久一點兒,再久一點兒。
路過藿小葉他們身旁,南承忽然偏了偏頭:“多謝。”
具有這般實力,又會因赤笑笑的情面出手相助的,隻有藿小葉身邊這人。無論對方是誰,目的為何,都替他擋下了不少危機。
帝則坦然收下南承的感謝,沒有和對方交談的打算。來到這個地方,他隻為藿小葉不為旁人,如今隻是為藿小葉清掃各種煩心事罷了。
之後的日子,藿小葉和帝則留在家,陪伴長出新芽的梧桐。梧桐長出嫩芽後,兩個蛋的成長同樣加快了速度。
藿小葉默默瞅了瞅樹頂那堆花骨朵,開花時鳳凰會來?開花那會兒,兩個蛋能不能破殼,有沒有鳳凰相關血脈?
有備無患,新任藿爹爹暗暗下定決心,倘若到時候鳳凰不肯來,孵出的蛋也沒鳳凰血脈,那麼就……再去一趟緣山,悄悄找一隻尾翼長的鳥雀染得紅通通。
一個月份量的藥丸子越來越少,嫩葉越來越多。梧桐枝頭的嫩芽長成了小葉子,嫩綠的小巴掌葉片格外可愛。
同時,百花村的變故逐漸接近尾聲。醒來的村民多了,剩下昏睡的少了,迄今為止,桃雲是沒醒的村民之一。
對方處理私事,不歡迎藿小葉和帝則過問,既然如此,他何必跑去惹人嫌,不如在家陪伴健康成長的梧桐和待孵化的兩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