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問道:“何媽有孩子嗎?”
“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失蹤有兩年了,失蹤的時候剛到十八歲,還有個小女兒,在上高中。”
孫潔不太清楚雲舞問這些幹什麼,但再次敏銳地捕捉到“失蹤”一詞。
“怎麼接二連三有女孩兒失蹤,怪怪的……”柳青雪煮着面條,小聲道。
白露露看向雲舞,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覺得,範大款的妹妹和何媽女兒的失蹤有關聯吧?”
“是啊。”雲舞點頭,“算了,想這些東西沒什麼用,關我們屁事。還是早點吃完飯,做真正該做的事吧。”
“什麼事?”
“練,練起來。你們也不想遇上怪物的時候因為跑得不快,成為别人的墊腳屍吧?”
“可是孫潔還傷着,我看柳青雪也夠嗆。”白露露又朝鍋裡伸出了筷子。
“傷員有傷員的鍛煉方式,沒受傷的有沒受傷的鍛煉方式。”
“你……你不要再吃了!剛才我已經把我的讓給你了,這是雲舞和小蘋果的!”柳青雪連忙護住鍋,阻止白露露搶奪食物。
“哎喲,幾片菜葉子,我吃了我重新洗點過來煮行不行?”
她剛要湊上去,眼前就伸過來了一柄木鏟。
“讓讓。”雲舞把木鏟往白露露臉的方向壓了壓,充滿警告意味。
“……”白露露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收起了筷子,“行行行,我自己去洗自己煮沒問題吧?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是隊長,你了不起。”
“我是隊長沒錯,但你要清醒點,你現在連隊員都不是。”
“……”
————
範家。
範毅等人受了傷,被送到了别墅區的私人醫院接受治療。
範毅被一鏟子拍出了腦震蕩,醒來後劇烈暈眩嘔吐不止,但沒過多久就得到了緩解。
張博則是眼球受損嚴重,如果不摘除壞掉的眼球,另一隻眼睛也保不住,最終兩顆眼球都被摘除。
方曉瑩半條胳膊幾乎被剁下來,難以修複,作了截肢處理。
何媽處理完家裡的事,趕到醫院照顧範毅。
她坐在椅子上,圍裙還沒摘,渾濁的眼珠盯着範毅,目不轉睛。
看了會兒,她起身離開,去往張博的病房,跟醫生寒暄幾句,拿走了個盒子,揣進圍裙袋裡。
又去了方曉瑩的病房,同樣取走了一個盒子,隻是體積要大一些。
出了醫院,門口全副武裝的保衛人員向她敬禮。
“女士,近期别墅區出現了感染體,我們正在處理中。請您回到家後轉告家人朋友,無事減少外出頻率,謝謝配合!祝您安全到家。”
“好,好。”何媽忙不疊地點頭,臉色變得有些差,“辛苦你們了,請一定要盡早那個什麼……感染體啊。這兩天我們那邊人心惶惶,聽着都覺得吓人。”
“請您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
“那就好,那就好……”何媽有些蹒跚地走下台階,聲音逐漸變輕,“真奇怪,管得這麼嚴,怎麼會出現怪物……”
……
回到範家,何媽鎖好了大門,沿着圍牆慢慢走向後院。
昨天的爆炸和大火蔓延開來,燒毀了一大從她精心修剪的灌木,以及幾棵價值不菲的果樹。
由于人手不足,那群吃幹飯的酒肉飯桶也幫不上什麼忙,導緻現在的院子裡還是一片雜亂,看着無比蕭條。
何媽來到平房,掏出鑰匙開了鎖,走進雜物間,七拐八繞,最後穿過别的幾個房間的門,到達一個紅木書櫃前。
櫃子後傳來“呼嘶呼嘶”的微弱聲音,她放下手裡的盒子,費力地将書櫃推開,一扇油漆斑駁淩亂的門顯現出來。
将門上的幾塊木闆取下,逐漸清晰的怪異聲音中,何媽拉開了木門。
整個屋子裡的燈光異常明亮,四面牆壁上包裹着厚厚的形狀凸一塊凹一塊的黑色海綿。
從屋頂垂下來幾根彎曲成魚鈎狀的鋼筋,末端尖銳,每根“魚鈎”上都挂着一具勉強還能看出人形的殘軀。
而屋子中間,肥腫扭曲的怪物堆積起來的表皮呈青黑色,身上不斷流下濃稠的瀝青似的東西。
這些“瀝青”聚集到魚鈎挂着的殘軀下方,而後像生長的樹似的,盤旋而上,纏繞着那些屍體,爬滿屍體表面,貪婪地吸取養分。
像一座小山似的怪物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到來,深深裂開的血盆大口朝門處發出掀起了風的一聲嘶吼。
巨大的腥臭味撲面而來,何媽卻像完全沒感受到似的,彎腰打開從醫院帶回來的盒子,将那隻截下來的斷手用力丢給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