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邢歡交談了一段時間後,雲舞套出了許多情報。
其中有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叫做李菲菲的女生。
按照邢歡的說法,她們一隊人馬都是臨時搭夥搭出來的,所以互相不了解彼此的底細。
唯有李菲菲,是從災難開始時就跟在程大勇身邊。
她們總共到過兩個避難所,第二個避難所被感染後才開始準備前往市區外。
說來有趣,程大勇不但在災變前就準備好了物資,且之後每次都能精準預料到哪裡有危險,避難所會在什麼時候被破。
仗着這種本事,他總能及時帶一幫人轉走,次次都可以跟危險擦肩而過。
可在邢歡的描述中,程大勇此人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許多決定靠的都是身邊的兩個左膀右臂。
一個男的,叫瘦猴。另一個,就是李菲菲。
瘦猴是第二個避難所才遇到的,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李菲菲才是那個真正掌控全局的人。
但這個答案,卻讓雲舞心裡感覺不太妙。
提前儲備物資、知道哪個避難所安全哪個不安全、知道往哪裡轉進、沒到過城市邊緣卻依舊知道現在的城市出不去……
如果不是那個女生聰明到了極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女生提前知道了這些消息。
怎麼知道的呢?
雲舞想不通,也不敢妄下定論。從邢歡這裡套出這些信息後,原本壯志滿滿要去搞槍的她反而躊躇起來了。
假設,假設那個叫李菲菲的,是和柳青雪一樣的重生者,那在她重生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一個叫雲舞的二愣子,上門偷槍呢?
又或者,她是不是死在那個二愣子手裡的呢?
萬一真是,那她們出現在這個小區的動機就變得非常充足了——
之後有個叫雲舞的人會殺死她們,于是她們來到這裡,在雲舞動手之前,先将其幹掉。
想到這些,雲舞倒吸一口涼氣。
媽耶……不能吧。
真要這樣還怎麼玩啊?人家有預知,豈不是分分鐘把自己殺爆?
這不公平!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像靠在牆邊的這個白大褂一樣,自以為是地去揣測一個未知的人想法。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李菲菲真那麼神,現在早就上門掏槍把自己一槍打死了,哪還輪得着讓這跟她有矛盾的耍球棍的女生來搜房子?
可以預判對方,但不能預判得太過,太過了就會給無形中給自己增加壓力。
這部分壓力,會在某種程度上轉變為對方的實力。
這麼想着,雲舞懸着的心緩慢放了下來。
而那邊,邢歡還在罵罵咧咧。
“就程大勇那個勁兒,真遇上麻煩第一個要賣的就是身邊的人!偏偏這些個頭硬的,都不聽勸,都覺得跟着他靠譜!我呸!”
“你這人還真奇怪。”雲舞笑了笑,“既然覺得程大勇不靠譜,為什麼你還要待在他的隊伍裡,不自己跑走呢?”
邢歡倒是誠實,“沒法啊,李菲菲那婊子确實有點說法。更何況,要是離開了隊伍,我一個人,也不一定能護好小六。”
“所以你話裡話外都是想告訴我,你随時可以跳槽到我這邊?”
“……”邢歡見想法被戳破,有些尴尬地撓撓頭,“你咋聽出來的……”
雲舞抱着胳膊,收起了威脅人的球棍,“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樂意跟你們組隊呢?”
“那……咱們都是女的,有個照應嘛,方便點兒,對吧?”
“不對。我獨身一人才是最方便的,你們倆隻會拖我的後腿。”
“……”雲舞的心直口快讓邢歡不知道怎麼接話。
邢歡不再說話,雲舞本來也沒指望她想明白,便悠悠開口。
“想當牆頭草,也要有投誠書。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對面派來的卧底?今天放你們一馬,現在下樓吧。聰明點兒的,就不要提及在這棟樓裡見過我。還有……”
說着,她轉頭看向蘇佩藍,“不要自以為聰明,覺得自己會點什麼,就能算計到别人。下次讓我發現你們還在打我的主意,我一定會幹掉你們。”
話音落下,她轉身離開,走前還把打飛到走廊裡的球棍踢回了邢歡旁邊。
在确定兩人看不見後,她拿起掃把,下樓的同時把腳印全部清理掉,而後蹲伏在二樓的拐角處。
如果那個白大褂還不死心,打算找她的痕迹,那這次她就不留手了,高低把人綁起來丢到天台上當沙包。
聽着腳步走遠,邢歡和蘇佩藍齊齊松了口氣。
蘇佩藍連忙起來,走到邢歡身邊,抓起她的手檢查。
“我沒事,好着呢。”邢歡額頭上冒着毛毛汗,“這會兒還有點疼,但能動。那姑娘收住了力道,沒下狠手。不然讓她踹那一下,指不定多久才能好。”
蘇佩藍沒聽這些,親自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腕關節骨折,隻是受傷部位發腫後心裡更加驚訝。
剛才那種情況,攻擊手腕讓對方因疼痛松開手,短時間無法抓握東西,比直接把手打廢的難度要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