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佩藍變化的表情,邢歡有些擔憂,“小六,你咋樣?沒事吧?”
“我沒事。”蘇佩藍回過神來,從白大褂裡頭掏出彈性繃帶,小心地給邢歡纏上,“那女人看起來兇狠,其實從頭到尾沒怎麼傷過我。”
“她踹了你一腳。”
“不疼,隻是利用我的重心不穩把我放倒,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
邢歡砸吧砸吧嘴,“說實話,我感覺這美女人真不錯。面對我這種拿了武器的,也隻是繳械和限制我的活動,甚至隻打了手,沒打腳。”
蘇佩藍沒接話,隻是心裡有種很深的挫敗感。
本來以為自己能略勝對方一籌,沒想到,這次翻腳印愣是翻出個狠角色來。
現在眼睛一閉,腦子裡就全是那女人演電影似的武打身手,簡直跟大家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彈性繃帶紮上,邢歡雙手都舒服了許多,站起身來甩了甩手,“現在咋整?回去嗎?”
蘇佩藍沉默了半晌,随後點頭,撿起邢歡的球棍,“回去吧,我們要找點東西。”
“找啥?”
“投誠書。”
邢歡反應略慢,走到樓梯間了才明白蘇佩藍是啥意思,瞪大了眼睛,“她不是說不跟咱們組隊呢?”
蘇佩藍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她話裡的意思是,現在信不過我們。要是我們真想跟她組隊,就去程大勇手裡拿些東西出來,證明給她看我們不會是卧底。”
“啊?有這個意思嗎?我咋沒聽出來?”
“……總之,先回去吧。我覺得如果可以的話,跟她一起行動,遠比跟着程大勇他們一夥人要安全。”
“成,你聰明,聽你的。”
“她應該還有别的隊友,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樣強悍。”
“啊?隊友?你咋看出來的?”邢歡驚訝道。
“這個……”蘇佩藍皺起眉頭,指了指領口,“她T恤領口,有半個小小的紅印,看上去是唇彩。但她自己沒用唇彩,所以隻能是别人的。”
“……”邢歡瞪大了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樓道裡,雲舞一直蹲守着,直到确定這二人徹底離開了大樓,才現身把門關上,掃着腳印退回十二樓。
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柳青雪。
剛才還在鬧别扭的柳青雪現在鬧不動了,看見雲舞全須全尾回來,狠狠松了口氣,“你……你怎麼突然出去了,也不說一聲……”
“别擔心,不是什麼大事。”雲舞笑了笑,轉身将門反鎖好。
至于遇到那兩人的事,暫時她還不打算告訴隊友們。
雖說那倆看起來應該真不是來當卧底的,但她目前也沒想真把她們收為隊友,一起行動。
原因很簡單——她倆給她的第一印象不行。
尤其是那個白大褂,試圖從她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迹裡分析她的行為習慣和做事邏輯,這個舉動讓她倍感不爽。
跟這種人相處是很危險的事。
她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因此非常不喜歡想要剖析她的那種人。
在她的觀念中,這種行為是對方在嘗試控制她。
也就是今天白大褂沒有表現出惡意,不然那兩人絕不可能豎着從門裡走出去。
柳青雪看了雲舞一眼,低下頭,悶聲道:“對不起……”
“嗯?怎麼了?”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得雲舞一頭霧水。
“之前我……我話說得有點重……”柳青雪抿着唇,“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那些話的意思,不是說不讓你去……我……”
雲舞沉默了一下,才道:“真的沒事,我沒有生你的氣。你是在擔心我,我明白。”
聽到這句沒事,柳青雪不知為什麼,心裡莫名又有點不舒服了,總覺得雲舞沒說到點子上。
既然知道人家是在擔心自己,這個時候,光說句沒事,豈不就是在指責對方确實做錯了嗎?
她不想聽這個,但具體想聽什麼,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别扭得很。
“行吧。”柳青雪抿着唇,轉身離開,“你說沒事就沒事吧。”
“……”雲舞忽然感覺頭皮發麻,心裡七上八下的。
哪怕是打架的時候,也沒這麼提心吊膽過。
柳青雪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氣話,可她到底在氣啥嘞?
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還是态度不夠誠懇?
沒有吧。
挺好的啊,語氣也不生硬。
所以她究竟在氣什麼呢?
雲舞提着掃把和撬棍,茫然無措地在玄關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