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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回 巫山雲海 夜燕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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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妃晚向洛清依告退,出來時見風劍心還守在門外,還向她行禮,“三師姐。”

雁妃晚瞧她那副心虛膽怯,惶惶不安的模樣,不由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暗道:就是你這小家夥害的大師姐黯然神傷,寝食難安嗎?唉……也不知道你們這前世是修的到底是福,還是造孽?偏讓你們此生遇見,真是造化弄人……全然沒注意到此時她眼裡流露出的愉悅和寵愛……雁妃晚莫名其妙的輕輕歎息,随即轉身離去,徒留風劍心站在夜裡,不明所以。

翌日,劍宗七人直出京城。可惜還未見識過中京皇都的輝煌雄偉,還未瞻仰過京都深處那座禁宮的至高權威,就要匆匆離去,她們對這座六朝皇都的印象就如霧裡觀花,浮光掠影。

三日之後,她們通過朔京道抵達術州府出陽城,此地已遠離京師,是既昌省地界。出陽城是南齊九道十三省的樞紐之地。此地東連川北,西臨元充,上出河朔,下衛中京,是中京上元抵禦北方蠻奴最後的屏障。此地由重兵把守,防禦固若金湯。

雁妃晚決定就在這裡和舒家分道揚镳,她道:“此處是朔京道,如今我們已在既昌地界,再多行走半日,就要到達出陽城的高陽鎮。從高陽鎮北上就是河朔的憑遼府,若是由此東行則往巫山。舒公子,我和大師姐思慮再三,此次北行再不宜節外生枝,倘若舒公子有心奪取巫山秘寶,不若到達高陽鎮後,由我等為舒公子送行,并祝二位得償所願,馬到功成。”

舒綠喬嬌軀顫震,雖知分别是遲早的事,此時雁妃晚忽然提起,還是叫她猝不及防。她不由莫名的煩躁苦悶,問道:“你,你們不去巫山?”

我們不是說的嗎?

舒青桐看向她,也是疑惑不解。

雁妃晚索性道:“我就告訴你們吧。這次巫山白龍之說若是靈異詭怪,捕風捉影那倒也罷,左右無事,随你們同去也無妨。不過,現在的形勢卻遠遠超出我們的意料。據我們知道的消息,禦刀府,清源流,甚至是身為正道魁首的禅宗和太玄,都開始向逍遙津方向行動,衆多邪派宗師,遊俠浪客也都在聞訊而動,往巫山聚集,這次的雲湖傳說極有可能引起正邪兩道的混亂沖突。這是以我們目前的能力還無法插足的亂戰,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舒青桐和舒綠喬聽後,也是不免憂心忡忡。本來他們想要在西南的衆多武林豪強那裡奪取寶物就是渺茫無望,如今若真如雁妃晚所說,就連正道十二宗的強者都在絡繹不絕的去往巫山,那他們的機會可謂是癡心妄想。要知道,正道十二宗裡的任何一派出動,都能在一方武林引起驚濤駭浪,地動山搖,更不用說在十二宗裡都是高山仰止,德高望重的禅宗和太玄。

雁妃晚見他們似有動搖,好言勸道:“那日在不歸樓施展妖術,讓你們昏迷,還向我們發出警示的紅衣女郎,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三位青年聞言,立時感到尴尬羞慚。紀飄萍道:“那日之後,我也是難以釋懷。可她那迷香當真是詭秘莫測,等我們察覺到時,已然中她的奸計……那時候,我約摸記得她的模樣,可若要認真想想就覺得當時是霧裡看花,就連記憶都迷離恍惚起來……”允天遊和舒青桐聞言,連連颔首,同病相憐。

紀飄萍續道:“不過那身豔麗如火的紅裙,還有那般妖魅的絕色,整座武林能對得上号的就隻有……”他望向雁妃晚,雁妃晚道出他心中所想,“逍遙津,鏡花,霧绡姬。”

允天遊未覺驚異,顯然已有意料,舒青桐倒是叫出聲來:“鏡花?她就是鏡花?逍遙津鏡花水月的……”随即面色凝重,羞愧道:“難怪輕易的就讓咱們失魂落魄,唉……”舒綠喬知道極樂仙子許白師的名号,卻不知這霧绡姬是什麼人,因而好奇道:“鏡花水月?這名字可真好聽,我隻知道巫山的主人是許白師,這鏡花水月又是什麼來路?說起來,極樂仙子的名号也好聽,可是我聽黑山雙煞那樣的強盜悍匪提起她來卻畏之如虎,膽顫心驚的,這是為什麼呀?難道就因為她是逍遙境主嗎?”

“這……”舒青桐無奈道:“你啊,既然要跟我去巫山,至少要知道逍遙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去處吧?逍遙津,名列邪道十三門之一,号稱是世間第一的銷金窩,極樂土。境主是極樂仙子許白師,她是真正的邪道巨擘,遠非黑山雙煞那樣的強盜悍匪可比。”

“真這麼厲害?那她的武功豈不是很高?”

舒青桐微怔,随即哂然,連忙向他人求教。

“紀兄是北境出生,當然會比我道聽途說知道得多,還望不吝賜教。”

紀飄萍回道自然,暗暗整理片刻,開口說道:“大齊疆域遼闊,四省臨海,商殷國富,漕運發達。在川北,江津,映蘇,南疆四省皆有海港互市。南疆物産匮乏,且路途遙遠,海港的作用不大,然而其餘三地的商船漁船往來猶如過江之鲫,這些地方海産豐富,外通島嶼,内連諸河,故而經營昌盛,漕運互市也是大齊稅賦的重中之重。凡是有利可圖的地方,必有江湖。往來的商戶船隊除去官府要求繳納的苛捐雜稅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要交納給當地海港所屬的護船銀。”

“護船銀?”舒綠喬不解道:“什麼是護船銀?”

允天遊冷哼道:“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當地幫派的頭錢吧?”

“什麼是頭錢?”

“哼,像你這樣的還學人家出來行走江湖呢?頭錢就是幫派向漁港商船勒索的保護費。”

舒綠喬不服的向他吐舌,轉而義憤填膺道:“這些幫派可真壞,官府就知道作威作福,難道就不管管?”

紀飄萍無奈笑道:“官府有律法,在商有行規,幫派有自己的手段。頭錢古來有之,禁之不絕,朝廷也是鞭長莫及啊。言歸正傳,我們再來說說,南疆的港口碼頭由南蠻的船幫把持,映蘇的海港由諸多江南世家掌握,而江津近海的港口,則是潛龍幫的地盤。”

“潛龍幫?”舒綠喬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名号,不由呢喃出聲,“潛龍幫……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紀飄萍輕蔑道:“當然會聽過。潛龍幫正是邪道十三門之一。縱橫東南,雄踞鹿河,挾持兩岸,無惡不作,潛龍幫就是兩岸船商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的禍首元兇!往來船隊的盈利不是被官府層層盤剝,就是被潛龍幫強取豪奪!”

舒綠喬聞言,憤憤道:“如此無法無天,就算官府和他們同流合污,難道那些自诩武林公道的名門正派也不管嗎?”

“綠兒!慎言!”舒青桐怕她口無遮攔,立即沉聲喝止。

衆人皆不以為意,紀飄萍道:“舒姑娘有所不知。東南沿海的形勢極其複雜。江津就隻有天機峽的問道賢居算是正道名門,可惜賢居淡泊名利,一直不肯出世領袖群倫,江津豪傑群龍無首。東南原有水師,卻因東海倭盜頻繁肆虐,屢次侵邊,東南軍早已不堪其擾,索性龜縮虎台,明哲保身。川北的意氣盟名列正道十二宗,勢力雖雄,可惜偏安久矣,且由東南各地的諸多門派結盟而成,要說和衷共濟還好,但要他們主動拔除九龍島這心腹之患無異天方夜譚。況且白骨旗的玉森羅他們尚且難分軒轾,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去動潛龍幫呢?“

允天遊不耐道:“要你談談巫山的事,你怎麼扯到潛龍幫和白骨旗去了?閑話休提,你快說說巫山的極樂仙子和鏡花水月事怎麼回事。”舒綠喬倒是撫掌捧場道:“不妨事的,紀大哥說得有趣,對我這種初入江湖的初生牛犢來說,知道的多些總是沒有壞處。紀大哥,你别管他,繼續說啊,我們聽着呢。”

本來不知不覺侃侃而談的紀飄萍還覺得有些失态的尴尬,見衆人此時都投來期待的目光,當即續道:“由此,船幫控制南疆,世家豪族掌管映蘇,潛龍幫挾持東南鹿河,還有倭寇虎視眈眈,海外所有商路運輸的通道基本都被這幾家把持。”

“那跟巫山有什麼關系?”允天遊道。

“官府盤剝,勢力強奪,豪商船主受不住這般層層剝削,就想另辟蹊徑,開拓新的海運路線。”

“如何另辟蹊徑?”

“除去這三省港口之外,其實還有一處與海外相接,并且這條水路能銜接陵河諸道,貨通南北,而這條路線就是巫山峽谷。東海海流灌進黑峽谷,直通陵河,從陵河登岸行走陸路,就能繞過川北和江津兩處的層層盤剝。不過巫山峽長谷深,海流甚急,峽底遍布暗礁,即使是經驗老道的引水尚且有失足之時,不識其中蹊跷铤而走險者,大多會落得船毀人亡的下場。而知曉這黑峽谷水路如何通行無阻的人,便是巫山的逍遙津。”

舒青桐恍然大悟,“如此一來,來往黑峽谷的行商船隊,想來好處都盡歸逍遙津了?”

紀飄萍道:“非但如此,往來豪商巨富在巫山駐留之時可謂是一擲千金,許白師将逍遙津經營成極樂土,還收取過往船隊的好處,可以說是日進鬥金,堆山積海。也因此,許白師和九頭龍隐敖延欽向來不睦,在陵河鹿河交彙處常有沖突。”他看向舒青桐,歎道:“舒兄弟,非是在下不合時宜,隻是一出高陽鎮,往東就是陵河,那裡是許白師的地盤。極樂仙子座下原有兩大弟子,一名鏡花霧绡姬,一名水月馮靜媛,俱是兇名在外的蛇蠍美人。她還将橫行東海的悍枭巨惡鲲祖和鵬魔招攬到麾下,我等區區七人,莫說許白師,就是她手下的鏡花水月,鲲祖鵬魔就已是極難對付。”

舒青桐沉吟片刻,拱手謝道:“諸位如實相告,青桐心領。不過臨陣怯戰,半途而廢,在下屬實心有不甘。此次到巫山赴會,不求什麼驚世寶物,就為如此衆多的豪俠聚會,在下也當到此一遊。舒青桐本事不濟,絕不會不自量力,以卵擊石,那時随機應變,見機行事便是。”

衆人見他光複山莊的決心如此堅強,也不好再勸,遂好言囑咐他,凡事珍重。

舒綠喬原本不想與雁妃晚分離,如今聽兄長如此慷慨激昂要為家族效命,也收斂起不舍之情,做好與雁妃晚道别的打算。

再行不到半日,遠遠就能望見高陽鎮的門樓,門樓上懸挂着迎風招展的布幡。一行早已議定,今夜就在此間留宿,明日一早,劍宗再為舒家送行。

堂堂名門正宗的青年俊彥,将他兄妹看的如此之重,舒青桐不由心潮澎湃,這次出莊能結交到劍宗的少年英豪,就已是不虛此行。

衆人打馬趕車接近鎮甸,門樓高聳,懸挂着“望山鎮”三字的匾額,陳舊的旗幡在昏黃的暮色随風翻卷,更顯出死氣沉沉的蕭索寂寥來。

車乘駿馬緩緩行進高陽鎮,愈是深入鎮甸,他們的眉梢蹙的越緊,眸色越深,心裡已然暗道不好。高陽鎮雖距離樞紐重地出陽城有一日之途,論繁榮興盛,完全不如後者,可是再怎麼凄涼蕭瑟也不至如今偌大的街道,居然不見半個行人吧?

這裡院門深鎖,店鋪關張,唯有秋風嗚咽,未聞半點人聲,如此的寂靜詭秘,宛如死鎮一般,叫人毛骨悚然。

雁妃晚放緩馬速,接近洛清依的駕乘。

洛清依掀起帷幔,環顧觀望,忽而垂眸道:“三師妹,你瞧。”

雁妃晚往地面看去,但見秋風卷起數片金紙,再凝目望去,整條街道到處散落着祭奠的冥錢。風聲嗚咽,舒綠喬感覺身心俱寒,不由往雁妃晚懷裡縮進去。雁妃晚那雙星眸洞若觀火,視線掃過,立刻就發現街道兩旁的民居處,正有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着她們。一旦可能與她視線相接,就惶恐不安的将目光迅速收回去。

雁妃晚道:“我還以為此間已是死地,可這冥紙尚新,樓上還有主人窺視,然而鎮民俱都避而不見,這是什麼道理?”

洛清依思量道:“想來是與這白事有關,誰去探探情形?”

此間以風劍心的地位最低,不過也是她最讨洛清依的歡心,大小姐半刻也不讓她離開。雁妃晚舒綠喬到底是姑娘家,紀飄萍是劍宗的師叔,原本就該允天遊去。可他這些時日以來處處受人指使,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此時見衆人望向他,立即表現出不情不願的模樣來。舒青桐見此,遂自告奮勇,“讓我來吧。”正要勒馬停乘,進街打探消息,雁妃晚忽而凝眉擡手道:“且慢,你們聽。”

駿馬緩緩停駐。

死寂的街道裡,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叩門聲。衆人即刻循聲追去,轉過街角,卻見一道人影伫立在一扇緊閉的院門前,不時叩門,口中念念有詞。見身後車馬上過來,那人停主叩門的動作,從陰影處走出來,高宣佛号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有禮。”

他走到昏黃的暮色下,衆人終是看清他的模樣。那是個年輕的和尚,身着風塵仆仆的青灰衲衣,腳踩雲襪僧鞋,衲衣僧鞋都是樸素的舊物,與他那張英俊白淨的面龐方枘圓鑿,極不相符。這人若是不在方外,那該是個英偉不凡,風流倜傥的青年。

模樣俊朗的和尚并不在意衆人對他的打量,見到他們,卻是眼眸微亮,雙掌相合,上前見禮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可知此間發生何事?貧僧欲要化緣借宿,可惜一路走來,無人答應,可是此地不信我佛的慈悲?”

紀飄萍道:“大師言重。我等也不過是初來此地,比大師知道的,怕是隻少不多啊。”

“原來如此,那貧僧再四處看看吧。”那俊和尚并不急躁,抖抖箱籠,轉向别家去敲門。

“施主,施主?大善人在家嗎?貧僧從西來至此,化緣一碗稀飯,片瓦遮頭,其他别無所求。還望主人家行個方便,廣結善緣。”

雁妃晚眼神掠過他的鞋底,輕聲與衆人道:“這位大師武功不弱,而且輕功極好。”

這俊和尚頗合眼緣。他身兼武藝,性情卻能不急不躁,顯然佛法修行的造詣不淺。衆人饒有興緻,遂下來牽馬跟着他到處化緣。紀飄萍有心結識這等年輕僧侶,好言道:“大師,這是叩的第幾家?”和尚轉過身來,合掌道:“從入鎮開始,已是第十七家了。”

舒青桐道:“大師的耐性真好,叫十七家拒之門外,居然也不發火。”和尚笑着應道:“芸芸衆生,但有一家一戶一人與我佛有緣,就是善事。若是無緣,也不可強求。”說罷,不卑不亢的,又往别家走去。衆人都跟着他走,想看看他今日到底能不能求到善緣。

那和尚走着走着,忽然停住,回身向衆人見禮道:“小僧法号淳省,未知諸位施主如何稱呼?”

紀飄萍拱手回禮道:“在下姓紀,從西南而來。未湛亦淳,敢問大師可是禅宗的弟子?”

“紀施主有禮,小僧正是來自元充萬佛洞天。”

劍宗衆人忙向淳省作揖,直道此處居然能遇見禅宗弟子,當真有緣。

劍宗勢踞西南,禅宗雖在西北元充,其武林聲望,卻在任何的名門正派之上。江湖浮沉,門派林立,興盛消亡往複不止。禅宗開宗創派兩千餘載,至今屹立武林不倒,穩穩身居正道領袖之位,其勢力不可估量。

見過禮後,索性就由舒青桐探路。出門在外,想要住宿的地方,當然首選客棧。

淳省新認識這些朋友,思量着反正他一路化緣過來也是徒勞無功,不如跟着他們去客棧碰碰運氣。

結果舒青桐連連吃下閉門羹,光天化日的,這鎮甸的客棧俱都關門閉戶,當真是古怪得很。

舒青桐再次無功而返,好在雁妃晚耳聰目明,立刻叫住衆人,輕聲道:“客棧裡面有人。”

眼見就要日落西山,允天遊可不想今夜睡在荒郊野外,更受不住在這裡繼續消磨,“哼!我倒要看看,他們在裝神弄鬼什麼!”說罷,擡腿就要踹開店門。

就在此時,忽聽街道那端馬蹄滾滾如雷,四匹快馬猶如旋風般向他們卷過來,一路奔行到他們面前,突然勒馬止住。

允天遊下意識去看,忽然全身繃緊,右掌按住龍行,警惕的盯向來人,目露兇光。

面前一名騎士叫道:“嘿嘿!當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在這裡遇到煞星!小爺出趟差事都要碰上你這小賊,看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次咱們要好好算算總賬!”三名騎士翻身下馬,就要上前,允天遊兩眼發紅,怒罵道:“哼哼,我以為是哪路英雄這般沒教養,居然敢當街縱馬,原來是你們這三條小狗,來就來!既然你們要找死,我劍宗就成全你們!”

允天遊知道單打獨鬥,他絕不是允家三人的對手,幹脆就将劍宗也牽扯進來,讓紀飄萍不能置身事外。

誰知第四匹馬的主人聞言勃然而怒,厲聲斥道,“放肆!你罵誰呢?”話音未落,騎乘的黑影突然向允天遊暴射過來。那道魅影宛如黑電,刹那間,寒光暴起,鋒利刀刃就已劈到允天遊的眉心。少年當場怔住,身體瞬間僵硬,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竟然做不出任何反應。那道寒鋒愈近,允天遊此時連眼睛都無法閉合,眼見他就要被人劈成兩半,那刀卻蓦然頓止,堪堪停在他的眉間。

随即臉頰微微發癢,幾縷被削斷的發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允天遊駭得雙足發軟,險些坐倒在地。他驚忙退後,此時背脊已是冷汗潺潺,那種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恐懼感還讓他心有餘悸。

來人的身行刀法之快,遠遠在允家三人之上,簡直是允天遊出道以來見所未見。一刀必殺,發在頃刻,勢若雷霆,饒是雁妃晚一時之間竟也反應不及。要不是揮刀之人最後留情,這允天遊恐怕早已命喪當場!

揮刀的是女人。

那姑娘不過桃李年華,黃昏暮色之下,隐約能看清她身着紅線黑衣,勾勒出柔韌的曲線,金環束發,杏臉桃腮,本是風情姣好的姿色,可惜鳳眼裡點綴着點點寒光,當真是肅殺冷情的模樣。

“你是劍宗的人?允正賢的兒子?”那姑娘年歲不大,氣勢卻居高臨下,她望着允天遊,冷聲質問。

允天遊猶自後怕不已,此時振作精神,色厲内荏道:“你是什麼人?敢向本公子揮刀?”

女人神色驕傲,随即歸刀入鞘,動作潇灑利落。忽地擡腳踢開店門,意氣風發的走進店裡,“禦刀府,公孫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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