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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回 刀劍金蘭 竊玉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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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禦刀府公孫氏,原是開朝勳貴,後來開宗立派,雄踞京師。禦刀府統制之下有四大刀門,勢力雄厚,然而作為府主的公孫家血脈單薄,傳到如今的府主公孫繇這代,膝下唯有一兒一女,獨子公孫錦名聲不顯,長女公孫繁卻是天資卓越。在其十五歲随父參與皇家圍獵之時,更曾一鳴驚人,以優異的才能得到當今孝成皇帝的賞識。

就在今上問起公孫繁志向時,其淡然自若,不卑不亢的表現更是令皇帝龍顔大悅。

“匡扶正義,懲奸除惡,保家衛國”的回答使今上直歎:公孫之女,巾帼不讓須眉。遂特封其為司刑寺少卿兼督捕使,專職監察捕獄,緝賊擒兇,對各方大盜首惡有當場格殺之權。公孫繁由此名聲大噪。十五歲出道以來,死在她手裡的綠林強盜,大惡元兇不可計數,令群賊聞名喪膽,巨惡望風而逃。江湖人稱:追魂!

劍宗等人随她進店,紀飄萍拱手見禮,“原來是女捕神公孫小姐,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公孫繁微微颔首,語調冷淡,言辭卻甚謙遜:“劍宗是當今劍法之最,雄踞西南,青寮協守禁關,威赫北地,區區在下也是聞名久矣。”她既然知道那青年是允天遊,當然也知道洛清依合紀飄萍的身份來曆。

一行進店,各尋位置坐下,走在後面的允萬振掩門閉戶,沒有半點私闖民宅的心怯。

櫃台處點着一盞黃燈,擺着一把算盤和三兩本翻開的賬簿。他們立刻察覺到櫃台後藏着的四十歲掌櫃模樣的男人,此刻正從櫃台後露出兩隻小眼睛,充滿恐懼的望着這邊,瑟瑟發抖。顯然在她們到來之前,掌櫃的正在櫃台算賬,直到公孫繁破門而入,他就立刻驚慌失措的躲進櫃台底下。

習武之人早已練就耳聰目明的功夫,即使此時店内燈火微弱,視線朦胧,衆人也早就察覺到他的存在。

允萬峰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裝模作樣的環顧大堂,見沒人上來招待,幹脆向店主人喊話:“光天白日的,怎麼不做生意啊?既然有貴客到臨,掌櫃的還不出來迎接?”那掌櫃一見這些人執刀持劍,就知他們是些江湖豪傑,而江湖中人可以說是經營客棧最不喜歡的客人裡都是首當其沖的。這些人兇名在外,一言不合打砸店鋪都算小事,發起性來,鬧出人命都是尋常。

掌櫃的支支吾吾吞咽好幾回唾沫,終是壯起膽子站起來,顫聲道:“各位客官,本……啊,不,敝店如今正停業修整。此時,不,不宜招待,要不請各位尊客到别家看看?”公孫繁知道這些人的心思,當即向允家兄弟暗使眼色。允萬峰立刻拍案而起,将刀拔出半截,登時寒光朔朔,晃的那店家都要睜不開眼睛。

“你這厮少來搪塞小爺!我不管你做什麼關門閉店,快上些好酒好菜來,不然,仔細你的腦袋!”他這般恫吓雖然無甚新意,可那把霸刀卻最能使這等小民畏首低頭。那店家見他刀光凜冽,果然點首如搗蒜,嘴裡不住稱是,兩腳卻發軟,輕易不能挪動半步。

公孫繁放緩聲音,“店家,你随意做些就是,一路風塵,我等……”說着,她看看雁妃晚那邊,也把她們算在裡面,“和衆位朋友并不挑剔。還有那位大師,請為他準備些齋素。”淳省聞言,遙遙道謝,合掌念誦佛号。

那店家苦着臉道:“不瞞各位女俠,各位好漢。後廚告假回鄉,如今廚房是真沒人手,就連我那堂妻也逃……唉,也回到娘家去,小的不擅庖丁,恐怕不能招待。”

“此話當真?”公孫繁目光如炬。店家身體顫抖,不敢直視,連忙拱手賠罪:“小的不敢欺瞞啊。”

堂内陷入詭異的沉寂。這般窘狀,倒真是出乎意料。君子遠庖廚,這些少年少女俱是名家出身,自幼學武,不通廚藝。半晌,唯有風劍心怯生生的舉起手來,她輕聲問道:“不如?如果各位不嫌棄的話,不如就讓我來吧?”

一行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這名不起眼的少女身上。公孫繁奇道:“小姑娘你會做菜?”

風劍心點頭道:“早在宗門時,我就時常找山上的師傅們學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乎各位公子小姐的口味,我,我隻給大師姐做過。”

洛清依道:“你的手藝,自然是不錯的……不過,注意别太累着自己。”

聽着風劍心答應,公孫繁讓店家将風劍心帶去後廚,順便讓允萬福去幫忙搭手。

趁着在店裡等酒菜的間隙,兩方人馬互通名姓,就算是正式相識。其間擡舉寒暄不贅,洛清依就允天遊先前莽撞之言深感歉意,公孫繁性情豪爽,直道無妨。

公孫繁雖有雅量,允天遊聽在耳裡,面色卻頗不自然。想他金劍遊龍在西南也算是名聲鵲起,可剛剛卻被公孫繁一刀制住,委實大失顔面,若是傳揚出去,指不定還會讓他名聲掃地!要是敗給名震武林的宗師大家也就罷了,偏偏對方是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子,往日間自诩得天獨厚的驕傲,頃刻間粉身碎骨。就連允氏那兩兄弟瞥過來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模樣,在他看來都帶着滿滿的嘲諷和鄙夷。

允天遊越想越是苦悶難堪,任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公孫繁究竟是從哪裡練來這身詭異奇絕的刀法?難道她禦刀府的絕刀當真如此厲害?就連他也不是這位公孫小姐一合之敵?

不管允天遊内心如何翻江倒海,公孫繁不消三言兩語,就已和劍宗一行相識,順帶着認識過那位俊朗的青年和尚。聽說對方來自萬佛洞天的禅宗,公孫繁随意問道:“久仰禅宗威名,大師不遠萬裡而來,不知要往何處?”

公孫繁目光銳利,望向淳省,顯然另有深意。那和尚不驚不忙,合掌道:“小僧自金頂聖地而來,一路向北修行,觀世間疾苦,傳我佛福音。”公孫繁見他僧裝灰舊,顯然風塵仆仆,颠沛流離,遂道:“法師禅心專注,一路砥砺前行,實在是功德無量。”

淳省微怔,回道:“砥砺磋磨皆是修行,佛法無邊,渡人無界。信徒的功德就是小僧的功德,若世人皆可向善,則佛門自然功德無量。”公孫繁颔首稱是,衆人皆有贊許之色,暗道:這和尚年紀雖輕,佛法卻高,或許将來會是位得道高僧。

雁妃晚神色微動,問公孫繁道:“恕我冒昧相問,不知公孫小姐到此,所為何來?”公孫繁檀口微張,随即再抿住,似是欲言又止。

此時正好掌櫃的回來,公孫繁立刻将他叫到面前,直接訊問起來,“外面銅錢冥紙,是誰家在出殡治喪?”

那店家起先還有些猶豫,見公孫繁和衆人擺出威吓的架勢,立時瑟瑟發抖起來。他神情糾結,再三猶疑之後,索性咬牙跺腳,叫道:“唉!小的瞧諸位模樣,可是道上的英雄好漢?那就索性實不相瞞吧!這敝店在此安身立命已有二十年之久,如今這鎮甸是家家閉戶,店店關張,那都是這近來的慘禍給害的啊!”

此言一出,衆人心神震微動,立刻凝神傾聽,唯有公孫繁依然神色自若,道:“願聞其詳。”

掌櫃的拖過來條長凳在衆人面前坐定,思量半晌,将事情的緣由脈絡梳理通順,再向衆人娓娓道來。

“我們高陽鎮距離出陽城不到百裡,藉着術州府城的便利,在這北地也能安居樂業。鎮民恪守本分,民風淳樸,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可這半個月前,這附近卻生出兩樁大案,弄得是人心惶惶,百姓們是寝食難安呐!”

公孫繁托起茶杯輕泯,接着皺眉問道:“是什麼大案?”

那店家忽然神色古怪的往幾個姑娘臉上打量,似是有些羞于啟齒,半晌才支吾着道:“是,是兩樁,采花案。”

話音剛落,男人們登時面如針刺,少女們都覺尴尬和羞憤。淳省連忙雙掌合十,低呼佛号,口中念念有詞。唯有公孫繁似是早有預料,依然神色如常,不過攥緊茶杯發白的指尖還是顯露出她内心的憤怒,“喪盡天良!禽獸不如!”

那店家既痛心又憤怒,恨恨罵道:“可不是嗎?那縣城裡的張家小姐,小鎮上的彩雲姑娘,都遭到那惡賊的毒手!可憐彩雲那姑娘才十四歲啊,她出事的那天,我還瞧見她高高興興的出門給她老娘買布料做衣裳來着,誰知道,誰知道,第二天……她就,她就……唉!該千刀的惡賊!毀去姑娘的清白就罷,何苦還要害人性命呢?”

店家說着說着,已是兩眼通紅,顯然是真情實感,他哀歎連連道:“等我再瞧見她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衙差給她草草蓋上白布就把人擡去了縣衙。聽人說,姑娘死的不好看,走的也不安甯。是被那惡賊扒去衣裳,活活吊死在梁上的,死的時候,眼睛都合不上……唉,造孽啊!她家老娘命苦啊,就她這麼個女兒,彩雲她爹短壽,早年積勞成疾,撒手人寰,留下她們娘倆相依為命。彩雲勤快聰明,很得主家的喜歡,日子過得雖不富餘,也算是有滋有味了。大家夥兒還說,彩雲她娘這回啊,總算苦盡甘來了……誰曾想……誰曾想……”話音未落,已是老淚縱橫。

“那出殡的,就是這個姑娘?”公孫繁問道。

店家搖搖腦袋,歎道:“這是重案,現在案子沒結,屍體還停在公衙裡呢,聽說要等縣裡來人發落。”

允萬峰奇道:“既然不是她,那出殡的是什麼人啊?”

雁妃晚和公孫繁神情凝重,似是早有意料。果不其然,那店家苦着臉道:“出殡的,出殡的是鎮裡的義莊,死的人,是彩雲她娘……“

“啊?“

“彩雲那姑娘就這麼去啊,她娘就再沒指望咯……那些天哭得死去活來的,眼睛都要瞎咯,送走姑娘的屍體後啊,趁着沒人注意,想不開,就這麼磕死在井口,随着她那苦命的孩兒去了。”

衆人聞言不禁唏噓,胸膛苦悶,義憤填膺。

允天遊揚言道:“若叫我擒到真兇,必将此賊碎屍萬段!以慰死者在天之靈!”

店家感激颔首,“少俠有心,若能除去此賊,阖鎮居民必将對諸位少俠感激不盡!”

雁妃晚總算知道這裡面的來龍去脈,“所以,如今的高陽鎮才會家家閉戶,店店關張?“

“唉,沒錯,正如姑娘所說。高陽鎮距離出陽城甚近,兩地之間屢發命案。張家小姐十天前在蓮花亭遇害,彩雲姑娘三天前在家裡出事,兩人俱是一般死狀。大家夥兒都說,現在是有采花大盜潛伏到術州,就在出陽附近作案。而且,聽說還不止這兩起……這,這豈能不讓大家人心惶惶啊?現在這家裡不管有女眷或是沒女眷的,成家的還是沒及笄的,能送的全都送到别處去了。我,小的也不瞞諸位,我那内人也是四十多歲,徐娘半老的,我也讓她帶着我那沒滿十二歲的姑娘回娘家躲避風頭去了。不怕各位笑話,就怕這賊人哪……他,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啊!”

公孫繁颔首贊許,“店家也是憐妻愛女,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對對對,”掌櫃的不住點頭,道:“大家也是真的怕。官府那邊是半點動靜也沒有,這官府無能哪,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對吧?因此謹慎起見,這鎮裡一旦太陽落山就立刻關門閉戶。那些不認識的,外鄉來的客人都不敢收留。因此,小的之前才關門閉店,沒敢給諸位貴客開門,還望各位見諒。”

公孫繁輕輕放落茶杯,“原來如此,公孫承教。”

店家起身前還特意囑咐道:“恕小的多嘴說句,各位姑娘年輕貌美,這賊人神出鬼沒,諸位要萬萬小心呐!”

劍宗面露感激,公孫繁道是無妨,“掌櫃的歇息就是,這裡不用招待了。”

店家經營久矣,南來北往,形形色色的客人閱過無數,知道她們是有真本事的,也不怕會少他那點酒錢。這些少年英雄,江湖豪傑錦緞華裳,氣宇非凡,與那些撒潑耍橫的地痞流氓大不相同,想來是大有來曆的人物,哪裡還會混賴他那三瓜兩棗?知道她們還有要事商量,店家也不敢多問,随即恭敬告辭,回到後院。

主人家一離開,雁妃晚随即摘掉面紗。她姿容清靈毓秀,雖還未傾城絕色,已經惹得允家三人當即看直眼睛,就連公孫繁眼裡都閃過驚豔之色。

雁妃晚捧茶品茗,神情自若,似乎早是智珠在握,她道:“不知公孫姑娘還有何事要議?可要我等先行回避?”

公孫繁輕咳兩聲,藉此喚回允家三人漸漸飄忽的心神。

她道:“你們身在公門之外,此事原本與你們無關。不過既然适逢其事,公孫繁冒昧相問,不知劍宗的各位對此案有何看法?”洛清依眼眸清冷,回道:“正道十二宗同氣連枝,守望相助,公孫姑娘若有需要,我等義不容辭。何況扶危濟困,懲奸除惡當是我輩所為,事已至此,劍宗豈能置之事外?”

公孫繁颔首贊道:“好!嫉惡如仇,拔劍相助,不愧名門正宗。”

雁妃晚略微思索,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公孫姑娘趕到此地,必是為此案而來。”

公孫繁颔首,“不錯。”

雁妃晚道:“我想知道,對這兩起命案,公孫姑娘現在掌握到什麼程度?”

公孫繁蛾眉緊蹙,沉聲道:“不止兩起命案。這三個月來,發生在京外,川北和既昌三地的,就已經有七起重案!”

“什麼?”

聞言,在場諸人不禁嗔目切齒,怒氣填胸。

七起命案,那就是七條無辜的生命,兇徒可以說是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此事非同小可,甚至震動京城,因而府主命我親來,緝拿兇犯。”

公孫繁向衆人道:“七起命案,兇犯的手法如出一轍,被害人沒有掙紮的痕迹,歹徒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遑論活口。死者皆是年輕貌美的女子,除此之外再無關聯。她們有年近三十的良家婦人,也有待字閨中甚至是未及笄的姑娘。兇徒的手段極其殘忍。這惡賊在犯案時,受害人家屬往往都會陷入沉睡之中,不會發現半點異常,更不可能見到兇徒的樣貌身材。通常家屬發現死者被害之時,她們都是不着寸縷的被吊死在房梁,而且幹淨利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這該死的奸賊!”

“各地縣府派出合衙官差,散布各處村鎮查察,也尋不着半點蛛絲馬迹。因此将案件整理成宗,上承司刑寺定奪。我應父命,接下此案,通過整理各處縣府的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這是樁連環要案!”

雁妃晚問,“那麼,公孫姑娘是否從這連環案中看出些許端倪?”

公孫繁搖首歎道:“案件之間的時間間隔并無規律,選擇的地點更是毫無章法,時而在京外,時而在川北,最近的兩起則是在高陽鎮附近,從兇犯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來看……“公孫繁本來言語精煉,唯有在談論案情時才願意多費唇舌,事無巨細的娓娓道來,“我推測兇徒或有一騎駿馬,供他星夜往返流竄各地。從他的犯案時間極其緊湊可以推斷,他基本沒有選擇目标的時間和準備現場的餘裕,幾乎是在他到達當地的當時就會立刻犯下重案。因此極有可能是随性為之,而且非常猖獗。”

雁妃晚立即提出質疑,“公孫小姐能肯定犯人是一個人嗎?”如果是團夥作案的話,那麼就會擁有充足的時間選擇目标人物,那星夜往返的痕迹就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虛,欲蓋彌彰。

公孫繁道:“不能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不過現在我手裡記錄的三十五份卷宗,其中詳述的案情和手法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雁妃晚疑惑,舒綠喬更是直接問出聲來,“不對啊,不是說有七起命案嗎?就算你手裡有全部的卷宗,那多出來的二十八份是從哪裡來的?”

允萬峰這時插話道:“是我找到的。”衆人望着他,允萬峰打量過公孫繁的眼色,見她微微颔首,才繼續說道:“大小姐覺得這些案件的描述她似有所聞,命我從刑部調來多年前結案的卷宗給她過目,并領萬福萬振前來輔差辦事。”

衆人驚呼道:“拿的是誰的卷宗?”

公孫繁眼眸倏沉,寒聲道:“是十五年前,當時驚動北境三省的采花大案,巫山五鬼,宋竊玉!”

“什麼?”

洛清依掩唇輕呼出聲來。

巫山五鬼,這是讓她感到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号。當年作惡多端的五大惡賊就是死在日月雙劍之下。與父母相關的事情,總是能輕易牽動她的情緒。

雁妃晚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讓我們也參與進來的原因?”

公孫繁道:“梁上懸屍,殺人無形,神出鬼沒,這種種痕迹都表明,兇徒的作案手法和十五年前都是若合符節。”

“不可能!”允天遊首先叫道,滿臉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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