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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疾風驟雨 缥缈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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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劍心橫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正殿。邪道群魔人多勢衆,此時面面相觑,竟無人敢上前攔她。

洛清依的嬌軀玲珑有緻,抱在懷裡出乎意料的極輕,她抱起來有如無物,卻又深覺懷中之人重逾千斤。

風劍心羽睫輕顫,暗暗決心,定要想方設法的将師姐的身體養好,别總是這副讓人心疼的模樣。

見她要掙,風劍心輕聲道:“别動。”

宛如漱風流水,林澗莺啼。她的聲音甚是甜膩嬌軟,洛清依怔然失神,呢喃道:“你……你到底是誰?”

大敵當前,群魔環伺,現在顯然不是暴露身份和她互訴衷腸的好時機。

兩位劍聖強撐着身體,熱淚盈眶的在殿前迎接孫女的到來。

直到風劍心将洛清依輕輕放落在地,老祖宗們那顆高懸的心總算稍稍安定。

雁妃晚微微凝眸,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眸中生出疑色。

老劍聖們将洛清依小心的扶過來,兩人抓着她的手,滿眼的舐犢情深。等她能夠站立後,就将她交到雁妃晚那裡,讓晚兒扶着她,慢慢坐到衆人當中。

兩位劍聖相視一眼,洛天河拱手作揖道:“姑娘仗義援手,我和師弟感激不盡,請受……”還沒說完,就要躬身到底。

這兩位可是她們劍宗的老祖宗,風劍心哪敢生受如此重禮?

“老……老前輩!”風劍心慌忙伸手将兩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啊,我……”

兩位劍聖這禮沒到,楚豫南已經在群雄中放聲大笑起來,“小友,可還記得老夫嗎?”

風劍心循聲往群雄中看去。楚豫南身着绛紫紅袍,此時正盤膝而坐。初時見她面露喜色,而後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楚豫南自嘲道,“想不到鳳臨郡别後,你我再見時,老夫淪落至此,當真是羞愧難當,唉!羞煞我也!”

風劍心恭恭敬敬拜道:“楚先生。”

群雄見她們相識,皆是滿臉驚奇之色,正要向楚豫南問詢,明薇與章芳平認得她的面具,齊聲驚道:“是你?”

面面相觑,煞是驚駭。

風劍心眼見身份已經遮瞞不住,若此時仍要藏頭露尾,難免要落她個不敬師長之罪。她自忖是無名小卒,就是顯露身份,也無足輕重。

一念及此,索性就在衆人矚目之中,她摘落那副琉璃面具,露出美麗到極緻的面容。

耳邊登時響起驚豔之聲,唯有禅宗的未了禅師阖目禮佛,鎮定自若,就連太玄的玄宗真人也被她容貌驚豔到。

洛清依更不知緣由的,心裡莫名的心悸。就在衆人為她美貌所驚豔之時,少女卻輕撩衣裳裙擺,忽然曲身而拜,她雙膝觸地,那聲音嬌軟如莺。

少女在正邪群豪震驚的目光中,恭謹執禮道:“劍宗天璇峰,冷月劍門下,弟子風劍心……”

“拜見掌門師祖!”

說罷,納首就拜。

她的聲音澄澈清明,雖未刻意高揚,也沒有蓄意壓低,因而滿場英雄豪傑俱是聽得分明。

就似晴日聽驚雷。

他們聽見了,卻更糊塗了。

在場群豪盡皆愕然,繼而嘩聲如潮,議論紛紛。

她說她是誰?

天璇峰的弟子?

她是劍宗的人?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号人物啊,難道這是兩位劍聖秘密培養的真傳弟子?

轉念忽然想起,風劍心?

這名字好生熟悉啊,這不正是先前鬼王易狂吾要找的人嗎?

她竟然在這裡?

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霎時衆說紛纭。

此時雖身在險境,也擋不住群雄的拳拳好奇之心。

老祖宗們也是滿臉驚異之色。洛天河驚疑道:“你,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洛清依更是胸口如遭重錘,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孩,那雙眸裡隻映着她的身影。

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又像是聽見卻不理解那是什麼,腦海混沌空白,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她氤氲着朦胧的眸裡,漸漸浮起微光。她怔怔的盯着風劍心豔麗含情的唇,想從她嘴裡聽到期望已久的答案。那雙眼睛裡,全是謹小慎微的期盼與求而不得的卑微。

風劍心的目光倏然撞進她的眸裡,瞬間就覺心間陣痛,眼角绯紅,她的眼睛也隐隐濕熱。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為情而喜,為情而癡,千般滋味湧進心頭,最後也不過是回以她清淺溫柔的微笑,一聲久别重逢的問候:“大師姐,陵河别後,你還好嗎?”

洛清依身軀顫顫,清淚簌簌而落,猶如梨花帶雨,凝噎戚戚。

洛天河與秦逸城相互對視,見她如此情真意切,不似作假,此時心中縱有百般疑惑,卻也隻得忍住。

此情此景,追根問底顯然不合時宜,縱然她真是冒名頂替的,也隻能容後再議。

老劍聖們連忙将她扶起,洛天河溫和慈祥道:“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風劍心依言起身,“見過二位師祖。”

眼睛有意無意的卻落在洛清依身上。衆人适才還道她是何方神聖,見她風骨清絕,兼且武藝超群,還以為是來自極西之地的昆侖仙隐,不想原來竟是劍宗。

如今端詳,見她這襲白衣,還有之前确是佩執長劍……

白衣長劍,可不正是劍宗的裝束嗎?

今日劍宗弟子,除洛清依以外皆系着紅綢的腰帶,唯她身束紫緞,且當時劍宗全在彀中,這才沒将她的來曆和劍宗聯系起來,也萬萬想不到劍宗還有這等驚才絕豔的人物。

現在揭開她的廬山真面目,群豪皆是大喜過望,如此還算有一線生機,随後升起的卻是滿心豔羨。這等天才竟然沒投到自己門下,屬實讓他們痛心疾首。

雁妃晚不若旁人喜出望外。她心細如發,明察秋毫,雖有片刻的驚詫之色,卻迅速壓住,快得她自己都有些訝異。瞬息之間心念電轉,七八個疑惑湧進心頭。

她是誰?為什麼要冒七師妹的名諱?若她真是七師妹,她的容貌和形體何以會發生這般大的變化?還有她這身高強超絕的武功又是從哪裡來的?

蓦地瞧見洛清依面容溫婉,熱淚盈眶,目光盈盈而怔怔,與對面的少女相視含笑,那副一往情深的模樣。雁妃晚心裡暗嘲一句,唉,真是兩個癡兒……

她原還想提醒大師姐兩句,如今見她這副樣子,看來是不用了。以她對小師妹的情深意濃來說,莫說這麼個活生生嬌滴滴的小美人,就是一隻小貓小狗若是能說話,跑到她面前說自己是小師妹,隻怕她也是信的。

這兩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呢,就如此目光癡纏,要不是别人沒想到那層去,恐怕她們兩個當場就要被抓個現行。

雁妃晚自認還不算慧眼如炬,也覺眼前甚是灼人。也罷,且讓大師姐再高興會兒,百般疑惑此時都要按住不表,她出聲喚道:“小師妹……”

風劍心好在沒有神遊物外,聞言,幽靜浮波的眸便望過來,“三師姐。”

“姑且就叫你小師妹吧,你先過來。”

本來這殿中英雄會聚,強者雲集,她是沒有資格說話的,但此時情況已到危急存亡之際,誰也不會不合時宜的再提這些繁文缛節。

再者說,有資格說話的三個人現在都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玲珑也不得不越俎代庖。

風劍心拱手向兩位老祖宗請示,洛天河知雁妃晚素有智計,遂道:“去吧。”

少女依言走近,雁妃晚此時就在洛清依的身前盤坐,風劍心不敢直視洛清依的眼睛,遂屈膝跪着:,“三師姐有什麼吩咐?”

玲珑微微挑眉。她這都是些什麼毛病?恭謹有禮到跟個書呆子似的?完全沒有江湖中人的豪氣。

不過,如今形格勢禁,正事要緊,她索性直言道:“小師妹,你是清楚的吧?現在正道之中能戰的唯有你一人而已。你有什麼想法?”

風劍心暫且忽略面前近在咫尺的清麗容顔和灼人的目光,如雪的肌膚卻不自禁浸染薄紅,她道:“除死戰外,别無他法。”

雁妃晚輕揺螓首,不以為然,“雖勇氣可嘉,卻還不夠聰明。你想過沒有?要是他們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你該如何是好?憑你的武功自保或許不難,可别說這殿中諸位,就是殿外的群雄恐怕要全軍覆沒……”

風劍心早就聽說這位三師姐足智多謀,名聲在外,江湖中又稱道其七竅玲珑,智計百出。如今聽她所言,似是早有思量,遂從善如流道:“還請三師姐指教。”

雁妃晚也不再與她客氣,沉聲說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附耳過來……”

風劍心依言湊近過去,感知所及都是洛清依的盈盈眸光,耳邊雁妃晚吐氣如蘭,幸而她此刻心明澄澈,否則定要面紅耳赤。

說完,雁妃晚坐回去,問她,“聽明白了嗎?”

風劍心颔首,忽而疑慮道:“若是敵人以滿堂賓客的性命相挾,又當如何是好?”

雁妃晚眸色倏沉,冷凝的聲音道:“那就殺!他們殺一個,你殺十個,他們殺十個,你就将他們全殺光。殺人,你會不會?”

這話說的若無其事,也坦蕩磊落,滿殿群雄都感不寒而栗,瞬間有種眼前的這位明豔的少女比那位白衣仙子更加危險可怕的感覺。

洛天河看着雁妃晚的眼神裡有些莫名贊賞的神色。心狠手辣,剔透玲珑,晚兒若非姑娘,或能與清兒相配……

劍聖道:“所謂,肝膽鑄俠骨,碧血凝劍心。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孩子,我劍宗從不輕言殺戮,但也不畏懼殺業,你去吧。”

風劍心領命起身,洛清依呢喃道:“心兒……”

少女身軀微怔,回過神來,風劍心輕聲笑道:“大師姐,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這次,定然有去有回。

說罷,風劍心放落琉璃面具,轉身款款走出正殿,凜然向邪道群豪走去。

洛清依将面具拾起,捧在懷裡,遙遙望着她的背影,心潮澎湃,喜憂交集。

邪道群豪圍在殿外,見她凜然走下台階,教她那股氣勢所懾,俱都身不由己的向後退開。

最後,就剩不怕死的憐香公子怔立當場,想是魂魄被她絕世的容光所攝,色令智昏了吧?

風劍心除掉面具,露出美麗絕倫的面容,饒是對各類美人早已見慣不怪的逐花宮弟子也不由得眼前倏亮。

雁妃晚明豔動人,洛清依清婉溫和,各具風情,而這位名為風劍心的姑娘則二者兼具,又二者皆非。

秋水為神玉為骨,昙花如面夜如眸,端的不可方物。

就連鬼謀憐香也不禁真心贊道:“如此之絕色,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想來九天仙子,也不過如此罷?”

憐香站前拱手作揖,朗聲道:“在下逐花宮主,江湖人稱鬼謀憐香,敢問姑娘的芳名?”

“劍宗風劍心。”

憐香不信:“姑娘武功卓絕,竟名不見經傳,當真是我孤陋寡聞了吧?”

風劍心淡聲道:“既是無名小卒,何足挂齒。”

憐香搖扇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今形勢明朗,大局已定。諸門各派今日在劫難逃。姑娘既有如此驚人的武藝,何不棄暗投明,與我聯盟修好?他日必将名傳天下,威震武林。又何必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呢?”

風劍心無所謂名聲權位,表面仍道:“正道公義,不可廢弛。”

誰知憐香長聲大笑:“不過都是些冠冕堂皇,藏污納垢之輩!為這班道貌岸然,鼠目寸光的僞君子拼命,值得嗎?”

話落,群情激憤,皆面有怒色。若不是此時身中軟筋散之毒,怕是早已撲将上來尋他拼命!

風劍心置若罔聞,眼眸失去面罩的遮掩,眸底的潋滟寒光清涼如月。不似寒冰般刺骨,卻如幽潭般深邃,就好似什麼落進她的眼裡都會成為無魂的死物。

風劍心唇角微彎,視這滿場匪盜巨枭,邪道妖魔如無物,“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憐香忽而發聲長笑,倏然頓住,聲音也冷道:“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

顯然先前發生的變故,他們盡收眼底。憐香以折扇環指道,“黃風老人一時不慎,教姑娘占得先機。看來老谷主的意外,讓你已經有些不知所謂,洋洋得意了吧?你瞧瞧,這裡站着多少高手豪傑?你以為就憑你孤身一人,能擋得住這千人之衆嗎?哼,真是不自量力!”

邪道七宗登時響起山呼海嘯的威聲。

風劍心不以為意,“烏合之衆,如土牛木馬,虛有其表。”

“你說什麼?”

“你說誰是牛馬?”

邪道群豪聞言暴怒。

“小娘們兒,老子這就來會會你!”

憐香擡起折扇,将衆人聲音壓住,沉聲道:“玲珑就是這麼教你的?你以為激怒我們有用嗎?”

風劍心搖首道:“三師姐讓我來,是想和諸位前輩比武較技,訂立賭約。”

“什麼賭?”

風劍心道:“若是我僥幸勝出,諸位就此下山,不能傷人害命,劍宗也會對此事既往不咎。”

“要是你輸了呢?”

“成王敗寇,當然是任憑處置。”

“哈哈哈哈,”憐香縱聲笑道:“好天真的算計!你這是在欺我邪道無人嗎?這賭約對你們有利無害,但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風劍心輕輕歎息道:“你們,别無選擇。”

憐香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風劍心言語幽涼,漫不經心道:“軟筋散的效力應該快要過了吧?”

“不可能!”

東财神金滿堂不信,“這金風玉露需要六個時辰才會……”

“住口!”趙連城怒聲喝道,金滿堂頓住,滿眼驚訝的怒瞪着風劍心,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

竟然會,被她輕而易舉套出話來。

“你這刁滑的賤丫頭!我先殺了你!”

金滿堂怒喝着,正要沖出去與她死戰。

趙連城按住他,冷喝道:“稍安勿躁!退回去!”

憐香陰陽怪氣道:“想不到姑娘這樣的人物,竟也會使這些小手段。”

風劍心道:“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軟筋散’不是‘廢功散’,确切來說它更像是‘蒙汗藥’之類的迷藥。但凡是迷藥就必然存在時效性。”

“當然,我還是很感激你們的坦誠的……”她見憐香似乎依然遊刃有餘,道:“你好像并不着急?”

“是嗎?”憐香回道:“我看起來那麼遊刃有餘嗎?也是,現在才過去兩個時辰,還有四個時辰對付你,難道不是綽綽有餘嗎?”

風劍心歎道:“這軟筋散公子自己試過嗎?”

憐香微怔,回道:“沒有,但是它的效果是經過驗證的……”

風劍心道:“現在殿前坐着的可是正道十二宗,我兩位太師父更是其中最頂尖的高手,你覺得金風玉露真能困住他們六個時辰嗎?”

邪道群豪陡然一震。傳說武功修煉到最巅峰的境界,就能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功力越是深厚,對毒藥和迷藥的抗性就越強。

這金風玉露雖是西域傳來的奇物,可到底能不能困住這麼多正道高手确是未知之數。

或許是心理作用,也或許真如風劍心說的那樣,群雄聽罷此言,霎時都覺經脈發熱,身體都開始輕快起來,好像真的轉眼就能活動自如!

見到群雄面露喜色,躍躍欲試卻又暗暗遮掩的模樣,邪道衆人登時心頭擂鼓,恨不能當場擊殺,以絕後患。

“所以……”

風劍心望着諸多邪道高手,淡然說道:“該着急的是你們啊。”

憐香心中倏凜,暗忖,若是正道群雄……若是風影劍聖恢複過來,到時這三人聯手,世間誰人能擋?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讓這裡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嗎?”

風劍心道:“你可以試試,你若真敢發号施令,我保證,最先落的就是你的腦袋。”

憐香登時背脊發寒,想起老祖的死狀,心間不由發顫。誠然,若合六位邪道宗主之力,即使不能勝她,也能将她拖在原處。那時他們盡可讓衆部将群雄屠戮殆盡,量她縱有三頭六臂也救援不及……

但是……

憐香的眼睛從殿前掃過。洛天河與秦逸城調息盤坐,面龐似有神光,仿佛不久就能出戰,而其他宗門領袖的情況似乎也在漸漸好轉。

這發現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清楚,正道中最強盛的勢力都在這七星頂上,而正道的中流砥柱到底是十二宗門。

其他的遊俠浪客雖然名聲顯赫,其實隻能算作皮相,十二宗不滅,正道隻能說傷筋動骨,還遠遠不到一蹶不振的地步,更遑論魔漲道消。

邪道這邊的可都是一門之主,死上一個那就是元氣大傷,黃風老祖已死,若再死一個,或者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如果命都沒了,就算打下這雄圖霸業又有什麼意義?

黃金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雁妃晚。該死的!她倒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玲珑氣定神閑,唇邊噙着若有若無的笑,仿佛成竹在胸。

那麼,戰是不戰?

憐香還在猶疑,忽聽洛天河朗聲高喝,“洛某願加一注!”

憐香望過去,“如何加注?”

洛天河睜眼,望向風劍心的背影,正色道:“倘若這位……倘若我這位小徒孫打敗,洛某願引頸就戮,甘心授首!”

此言落地,滿場皆驚。就連風劍心也有不禁容。

“爺爺!”

“師兄!”

秦逸城本想勸他,見他面容沉靜,似是勝券在握。風息絕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索性則附和道:“再加秦某一命!”

未了附道:“老衲然也。”

玄宗視死如歸,“也加貧道就是。”

楚豫南對風劍心充滿信心,“老夫附議!”

“謝某如是。”

“安某夫婦與諸位同生共死!”

一時附和之聲此起彼伏,到最後就連清源流的華清徐也跟着随附。

正道十二宗群雄竟以性命相托,中原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此刻就系在這名少女身上!

當真是匪夷所思!

黃金面具裡的臉扯出詭異的笑。現在的賭約就很劃算。

憐香和諸位同道互換眼色,确認各位都無異議,“好!我們答應你!”

邪道群豪掀起陣陣波瀾。憐香話音落地,比武較技就已成定局,群邪自覺退到演武場外,在回廊兩側站定。

這等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威力極大,若不小心牽扯進來,頃刻之時就要丢掉性命!諸位邪道總是相互對視,孫金龍和張銅虎急着想報仇雪恨,正要請戰。憐香心知憑他們的武功,絕不是仇家的對手,剛要擡手勸阻,這時忽聽鈴響,雷聲驟起,一道雄渾的刀芒徑直向風劍心劈去。

這道刀芒聲勢驚人,威力足以劈山分海,顯然并非尋常高手可比。風劍心眼眸微凝,居然不閃不避,反手接住刀芒,随即甩向身側,刀芒過處,地面刻出駭人的深壑,漸行漸遠!

刀芒先到,狂風後至,吹亂少女如絹黑發。風劍心擡手稍微梳理鬓邊的散發,唇邊勾出驚心動魄的笑容。

她的聲音溫和嬌美,眼神卻極其危險。

“不要把刀氣到處亂丢啊,要是砸到别人會很麻煩的……”

一聲叮鈴的脆響,不修邊幅的灰袍男人扛着鋼刀搖搖晃晃的站出來。别看他這眼睛半開半阖的,形神困倦的模樣,這絕不是醉酒,也不可能真的是想睡覺。

江湖上,舉止越是詭異,行事越是匪夷所思的人,越是有真本事。

風劍心向來銘記季涯深對她的教誨,行走江湖,絕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要随時做好以命相搏的準備。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眼前的男人,是條兇惡危險的豺狼。

“叽叽喳喳的吵個沒完,”男人舉刀指道:“既然決定要打的話,就讓我先來吧。”

先鋒正是,威震西南的七殺閣大閣主,窮兇極惡的大煞星,号稱“刀鬼”的,沈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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