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答案的問題,過程不重要,但是依舊能讓人為她擔憂。
她會如何活下來呢。
第二場開始了。
霧秋大呵了一聲,為自己壯膽,她十分清楚,這裡沒有人可以幫她,但眼前的感染者可不會給她機會,體型、力量都有着極大的差距。
沒有任何反轉,她被感染者抓住了,怎麼掙紮都跑不開,她的腹部和肩膀被感染者刺穿,霧秋的血色迅速流逝。
這兩場感染者的差距太大,讓人有些不敢繼續往下看,感染者舔舐着霧秋的血肉,霧秋眼裡含着眼淚,如同特寫一般映進顧茗的眼睛。
這麼下去她一定會死的!
這個想法一直在顧茗腦子裡叫嚣着,但顧茗什麼都做不到,她會有自己的機緣,不管如何,最終都會活下來。
而現在,自己能做到隻能看着、也隻有看着。
很快感染者就對霧秋失去了興趣,将隻剩一口氣的霧秋丢在一旁,觀衆可不喜歡看這樣的結果,這太沒意思,即使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頓時台下一片唏噓聲。
擂台下又熱鬧了起來,西裝男人又一次站上了高處,這次不是在擂台裡,他也害怕感染者。
“接下來就是我們期待已久的異變!感染者!”他激動的大喊着朝這裡最黑暗無光的地方指過去。
“那是……我?”顧茗看着從人群中走來的自己,一下子愣住,張着嘴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起來自己以前的業務挺廣啊。
連顔白也沒料想到顧茗以前會出現在這裡,還是異變感染者的身份,顔白甚至懷疑起了這份記憶的真實性。
顧茗看着擂台上的自己光是站在那,就氣場十足,冷冽的氣息不斷的從身上散發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完全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比的。
吓得現場沒有一個人鼓掌歡呼,她就是異變感染者?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異變級别的感染者居然會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正常的人。
此刻現場衆人心中沒人敢相信她是感染者,同樣也沒人不敢相信。
不管外表是什麼樣,感染者終歸是感染者,更何況是異變感染者,擁有強大的破壞力。
‘顧茗’擡手直接解決了那個感染者,她走到霧秋面前,輕撫過霧秋的傷口,她問,你想活下去嗎?
霧秋的眼神告訴‘顧茗’,她想活下去,想離開這個荒謬地方,此刻的‘顧茗’就像是神一樣,是霧秋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放棄這唯一的機會。
“……想。”霧秋顫抖着聲音回應着,竭盡全力吐出一個字,但她清楚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差到極點。
‘顧茗’聽到想要的答案,面無表情地拿起刀在手心劃開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滴進霧秋嘴裡。
“好,我會救你。”她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好像隻是在做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情。
顧茗在台下終于見證到了自己的不同之處,她看見霧秋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她看了看顔白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環抱着胸坐在這裡,仿佛隻是在看一部科幻片一樣。
然後呢?
霧秋就這麼得救了,就這麼得到了機緣?如果是這樣,那自己以前到底是不是異變感染者?還是因為異變感染者已經被解決掉了,而自己這時候正好出現在了這裡。
然而一切都與顧茗的想法截然相反,台上的自己朝這邊看過來,望向這邊。
眼睛散發出淡淡藍光,輕啟微笑,這一刻好像所有事物都按下了暫停鍵,和自己同樣的聲音響起:
“你好,我知道你在,應該說是我好,現在我該讓你知道點有趣的事情了。”
顧茗知道,這是在對自己說,屏氣斂息的傾聽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有聽錯的地方。
顔白看見這局面,也來了興緻,稍微認真了起來,在心裡盤算着三年前的她會說些什麼。
“我很強,剛剛你看見的,那隻是我力量的萬分之一,我是第一個異能者,也是他們口中的異變感染者。如果你見到了顔白,這個人值得信任,想必她現在就在你身邊。”
“如你所見,這段記憶是真實的,而我,知道你會出現在這裡,作為信息的傳遞者。”
‘顧茗’眼神掃蕩了一下,略微思考最終定格在椅子上,就好像能看見這裡有人一樣,而這裡确實有人。
“不,是給自己的提醒。”
“我知道現在的你失去了記憶、力量,我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一定會拿回來,隻是身體裡的雜質太多,清理一下就好。在北區的霜雲雪山深處有一處湖,那裡有為你準備的東西。”
雜質是指血清和抑制劑嗎?
但自己的下一句話有讓她陷入迷茫。
“找到它,解決它。”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顔白。”這句話既是對顔白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答應你的我一定會替你解決,到那時你就能帶着阿妤離開了。”
“而我,也會迎來屬于自己的結局,不管結果怎樣,我一定要摧毀聯盟。”
“祝福你們……”‘顧茗’停頓了一下改口道:“不,是祝我們——得見終局。”
‘顧茗’在台上掃視了一圈,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平靜的說道:“你們看了不該看的,也聽了不該聽的,現在——”
就好像再決定一群螞蟻的生死。
她沒有說完,拳頭猛的砸向地面,沉重的鐵網向後壓倒,看着結實的擂台瞬間四分五裂,為了防止誤傷到霧秋,将霧秋抗在肩上。
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壓制,在這裡觀看這場擂台的人,完全沒有一個人可以反抗,這是‘顧茗’單方面的力量秀。
可‘顧茗’不是神,是災厄。
起碼對于這些人來說。
她的周圍就好像有屏障,子彈都拿她毫無辦法,傷不了她絲毫,感染者被放出來,也完全阻止不了。
這場跨越三年之久的信息,就這樣壯闊收場。
自己以前答應過顔白什麼?不難猜大概率因為阿妤,難怪顔白要這麼保自己。
不過,為了不洩密頃刻之間把人全殺了,連條狗都沒放過。
但顧茗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神情有些恍惚,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
真的是……瘋了。
居然覺得,以前那樣居然也不錯,或許自己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内心向往的是強大的力量,壞透了,壞到了骨子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