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朝着那中年男人指的方向前進,終于在天邊翻起魚肚白,太陽即将升起前到了庇護所。
庇護所的周邊有點破敗不堪,不由的讓顧茗擔心起來,這裡是否還有人存在。
顧茗撐着長刀站在庇護所大門前,這裡沒人站崗,似乎有人的可能性不大,轉身欲走之際,大門内右側破舊的屋子裡走出來一個男人,但顧茗看不起那人的臉。
并不是光線不足,而是在顧茗眼中那個男人的臉上漆黑一團,身形衣着都清晰無比,偏偏是那張臉,無法看清楚五官。
顧茗不禁沉思,是這個地方的原因,還是他是個害羞的異能者。
那人見顧茗站在門外,似乎有些震驚,三步并作兩步,直奔大門,先是打量顧茗,确定她不是感染者,才一邊打開生鏽的鐵門,一邊朝庇護所裡呼喊。
“喂!門口來了個人。”他的聲音铿锵有力,有着屬于大多數中年人的雄渾沉穩,帶着不敢置信的語氣,随後從他黑色霧霾下的臉傳來聲音:“小娃娃你……你真的是人嗎?”
小娃娃?顧茗算算年紀,今年怎麼說也有20好幾了,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自己,有些新奇。
不過這個人的話讓顧茗一頭霧水,哪有第一次見人就問對方是不是人的。
“我應該是個人吧。”顧茗有些無奈的回複這個問題。
“那你?怎麼來的?”對面又問了一個問題,地上連車轍印都沒有,自己還能怎麼來。
“走過來的。”顧茗如實回答,語氣平淡地解釋自己來到這裡的緣由:“如果方便,能不能給我口吃的,放心,我不多做停留。”
顧茗垂下眼眸,實在是沒辦法看着一團黑臉說話,擔心他們沒有多餘的糧食,補充道:“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因為男人的呼喊,陸陸續續走過來好幾個人,無一例外的,他們臉上全都籠罩着無法抹除的黑霧,起碼能知道這不是那個人的異能。
但看樣子,他們臉上的黑霧其他人看不見,還是說他們生活在一起已經習慣了?或者隻有自己眼中是這個樣子?
顧茗也顧不上這裡人的奇怪,自己隻想吃一點正常的東西,但看這情況……有能吃的東西就行。
前提是他們給的話。
一個女人聽到顧茗的話,上前拉住顧茗的手,似乎是很久沒有看見外人,格外興奮的說道:”方便!怎麼不方便,添雙筷子的事,到這裡不容易吧,哪能就這麼走。“
看身形大約是給四十多歲,穿着陳舊而泛白的棉服,像是剛起床,棕黑色及肩的枯發垂在鬓側,這人嗓音很大,帶着熱情高昂的語氣,拉着顧茗朝庇護所裡走,周圍的人也沒有一絲反對,似乎都在欣喜新成員的到來。
可顧茗習慣性的将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打算,此時此刻她想的是,這裡的人究竟安的什麼心,這種氛圍是不是他們裝出來迷惑自己的。
這一切的進展似乎有點太快,太倉促了。
很快,顧茗就被按在凳子上,桌子上擺着十分簡單的早餐,白米粥、面包和饅頭。
大家在食堂裡坐在一桌,圍在一起吃早餐。
顧茗看着眼前樸實無華的早餐兩眼放光,咽了兩口唾沫,問道:“我真的可以吃嗎?”
那個女人聽到顧茗這麼問,笑起來,看着顧茗灰頭土臉的有些心疼,拿了一個饅頭放到顧茗手裡,說道:“哎呦!什麼可以不可以,放心吃,管夠!”
手掌上傳來饅頭灼人的溫度,誘人的麥香味無時無刻不充斥着鼻腔。
顧茗一聽可以吃,也騰不出腦子來想他們究竟安的什麼心,顧不上燙,一口就咬掉大半的饅頭,嘴裡的還沒嚼完,手裡剩下的饅頭就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
“不着急,還有呢,慢點吃别噎着。”女人将裝饅頭的盆往顧茗這邊推了推,好讓她更好拿,剛說完别噎着,顧茗就不負衆望地噎住了。
顧茗吃的着急,捶了好幾下胸口,端起他們為自己盛的粥,唏哩呼噜就往嘴裡送,喝了好幾口,才将饅頭送下去。
一連吃了四五個,胃裡有了飽腹感,才漸漸放緩速度。
那女人又為顧茗添了一碗粥,忍不住問道:“小……孩子你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顧茗這才将注意力放到周圍人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差不多有四五天沒吃了,我……”
顧茗剛想說自己會付錢,悄悄一摸口袋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有些尴尬的說:“我可以幫你們做事,來抵這頓飯。”
周圍的人連忙說着不用,那女人又開口,這次是介紹自己:“不用這麼客氣,你在這叫我吳嬸就好,那個給你開門的你就叫他張叔就行,這裡我們倆年紀最大,這幾個戴維、福裡、安拉,都是幾個調皮的娃娃。”
叫吳嬸的從左往右依次介紹了這裡的五個人,雖然看不清臉,好在他們幾個人的特征還算好認。
張叔吳嬸就不用說了,其他三個看身形大約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們。
戴維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特别好記的是他是個寸頭;中間那個福裡略微有些胖;而安拉最好認,是個女孩子。
“張叔、吳嬸,謝謝你們的早餐,你們叫我顧茗就行。”
顧茗認了一遍人,不能看清臉,記人屬實有些困難,好在他們都有各自的特征,不至于換身衣服就不認識。
“這個庇護所,隻有你們幾個嗎?”顧茗語氣遲疑的問道,這個庇護所位置,應該算是比較偏的,這裡的人更是是少的可憐。
雖然自己也沒見過人多的庇護所長什麼樣,但聯盟自己還是見過的,這裡給自己的感覺更像是隐居深山的一家人。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的到來會打破他們的世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