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白也如期看到了那些科學家被害的消息,她沒想到顧茗真的去做了。
顧茗站在遠處的峽谷上眺望着,狂風将她的衣擺吹的亂舞,目光望向更遠處,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夠不夠資格去挑戰聯盟。
“會自己找事做,很不錯。”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顧茗愣住,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頭,祁連就站在不遠處。
為什麼自己面對祁連時總是說不出内心的想法。
她披着黑色大衣,身穿長裙,戴着手套,除了臉,沒有一塊裸露出來的皮膚,與她以往的風格迥異。
那是聯盟的服飾,顧茗認得。
顧茗沒有說話,快步走到祁連面前,想說話,想交談,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顧茗将頭低下,就像等待批判的小孩。
“想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祁連問道,“放火燒實驗室還是殺了即将變成感染者的那個小孩?”
一聽祁連列舉出自己剛做的事,顧茗點頭,她在等祁連的回答。
祁連清楚,要是不給一個回答,顧茗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事情不複雜,你做的對。”祁連看着被火燒的實驗室,那裡沒人伸出援手,隻有旁觀的觀衆,有人歡呼,有人慶祝,“你為南區的人解決了一大危害,他們會感謝你的。”
祁連将人拉回懸崖邊,看着還沒熄滅的火焰,說道:“這個實驗室在前期确實給聯盟帶來了很多利處,但物極必反,實驗體的報複為聯盟帶來了更大的損失。”
“同時那些瘋狂的科學家試圖在感染者和人類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但那樣隻會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個孩子也是因為他們的原因。大多數實驗體已經被聯盟回收銷毀,聯盟原本下一步計劃拿下這裡,你這樣倒是讓他們得了好處。”祁連似乎知道任何事情,顧茗任何問題都能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祁連沒再說話,兩人就一直沉默。
直至火焰熄滅,露出焦黑的殘垣,太陽逐漸西沉,天空慢慢變暗,懸崖邊的木樁才發出自己的聲音。
“我……”半黑的天空已經讓人看不清遠處的景象,顧茗不知道此刻要說什麼,發出一個音節後,看着祁連。
風早已平息,隻有偶爾吹來的徐徐微風,帶動祁連的發絲,夕陽之下的祁連仿佛發着光,顧茗一時間看的有些入迷。
結果就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自己為什麼想要去摧毀聯盟呢?因為那裡奪走了祁連,奪走了祁連的自由。
要是聯盟不存在,祁連就不會和自己分開了。
但是這種想法,這樣的念頭該如何說出口,該如何向祁連表達。
“你不能隻是一塊木頭,一個聽從命令的工具,你得學會思考。”祁連讀懂了顧茗的窘迫,沒有轉頭,用餘光悄悄瞥了一眼顧茗,說道:“所以,想好要說什麼了嗎?”
“是不是很麻煩?”顧茗不理解,為什麼祁連的這份情緒自己能這麼強烈的感知到,但她還是遵循自己最強烈的想法,說了出來。
“哦?你還記得這個,為什麼這麼問?”祁連立即明白顧茗問的是什麼。
顧茗點點頭,看着祁連說道:“你說過你的能力用起來會很麻煩,你說的我都記得。”
“你是不是想說很想我?但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表達。”祁連仔細地端詳着顧茗,看着一臉認真的她,忍不住笑了笑,帶着笑意問道:“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顧茗看着祁連,問道。
“當然。”祁連聽到顧茗這句話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即張開雙手,給予顧茗回答。
得到肯定的顧茗,在祁連話音未落時就已經緊緊抱住了她,一隻手按着祁連的後背,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腦袋。
“我很想你。”顧茗将腦袋靠在祁連肩上,小狗似的在祁連脖頸處蹭了蹭,“很想很想你。”
祁連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我都知道的。”
有這一句話就足夠了,對于她們兩人來說一句我很想你勝過了千言萬語。
顧茗将頭埋在祁連脖頸處,說道:“我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和其他人說話我還能說一點話,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你我就說不出來。”
顧茗已經極力的把内心的想法記住,說了出來,但還是抓不到最開始那個想法。
她知道這個問題祁連不會給出答案,于是她反問自己,“我到底想對你說什麼?”
她對祁連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沒關系,慢慢想,這也說明我對你是最特殊的存在,不是嗎?”祁連輕輕拍着顧茗的後背,她也想知道顧茗真正擁有自己想法時會對她說什麼?
她有一個不敢确定的答案,并且希望這份期望是對的,被禁止令束縛的顧茗,會因為自己長久的陪伴改變嗎?
會無條件的偏向自己嗎?
“那你這次還會離開嗎?”
她不敢确定,祁連真的會因為看不見摸不着的愛一次次地選擇自己嗎?
什麼都沒有的自己,真的有資格留在她身邊嗎?
顧茗松開祁連,看着她。
“你想讓我離開嗎?”祁連并沒有正面回答顧茗的問題,但也給出了答案。
“也許是下一刻,也許是明天,也許你表現好我就多麻煩自己一點。”祁連伸出雙手捧着顧茗的臉,笑着說道。
“我會好好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