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麼多天唯一落地的飛行器。
但凡早一點落一個能飛的玩意,我都不用在地上當這麼久刺客打遊擊。
我在遠處默默觀望,星艦落地很久仍沒有動靜。
形勢不明,不好判斷對方打算做什麼。我想了想,先鑽回洞底跟砂金知會了下,叫他隐藏好自己不要出來,我自己則做好僞裝帶上武器裝備去近處探探究竟。
結果跑到近處才看到艙口竟然是打開的,舷梯也是放下的,卻一直沒有一個人或者什麼東西從裡面出來。
我疑惑了。
從它還沒它完全落地開始我就關注着這裡,這一路跑過來也沒看到任何可疑人員,那這光放梯子不下人是幹什麼用的,總不能是歡迎光臨吧。
既然有疑問那就去看看吧,就算這是請君入甕我也沒别的好辦法了,于是我順着敞開的大門就登上了星艦。
出乎意料的不是我在裡面暢通無阻,而是偌大一個星艦裡面居然空無一人。
沒有星際海盜、沒有自動機兵、沒有指着我的槍口彈藥,它就是一個放眼望去一覽無餘的、空的、或者說被人刻意搬空的,星艦。
我:……更奇怪了好嗎!
這幫人搞什麼鬼?我都有點害怕了,但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隻好怕怕地小心前進。
按照正常邏輯和我此時最緊迫的需要,我應該前往艦長的駕駛艙指揮室。
那裡不僅是操作星艦起飛的艙室,也是目前唯一可能有點什麼的地方,畢竟再怎麼說他們也不可能把主操作系統拆了吧。
這星艦還能自己安全降落放舷梯,那基本自動駕駛系統肯定還是有的,如果還能正常使用那就更好了。
所以我就去了,結果我剛邁步進駕駛艙,正前方的大型顯示屏唰就亮了。
一個頂着一頭淩亂長頭發和濃密絡腮胡的大臉随着突然亮起的屏幕一起拍進了我的視野中。
我驚地瞳孔放大往後一跳,我相信任何乍一看到這樣一副尊榮的人都會忍不住震驚。
我:好家夥,哥們你是真野啊!野人的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星球上的原住民呢。
不知道是做啥的野人開口了,語氣暴躁不耐:“卡羅或者卡羅爾,随便吧。告訴你,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他眼神兇惡,伸出一根手指惡狠狠地指着屏幕外的我:“我承認你很強,強到我們付出的代價遠超原本的賞金…
但如果我在一個系統時後不能在我的艦橋上看見你,那麼這艘星艦會立刻在這顆星球上爆炸,到時候…”握拳的手一下子打開,是一個模仿爆炸的手勢。
啊,不知道他接的誰的單子,如果說賞金,那可能确實不多。
畢竟我有幹壞事不留名的好習慣,也不怎麼招惹星際和平公司這種宇宙級組織,能通緝到我真人的,多半是以個人的名義,自然也掏不出多少錢。
我心裡想着,辣眼睛視頻還在播放:“哦,或許是在宇宙中爆炸也有可能?畢竟你可是比鼠類還能躲藏逃跑不是?”
他的語氣鄙夷不屑。說到這裡,還陰恻恻地笑了:“啊,我是不是忘了說?這是一條提前錄好的視頻,所以計時是從星艦落地的那一刻開始的哦。啊呀,你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我:……
哇哦~有趣欸!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了!我瞬間就把盤點懸賞人的事情抛在了腦後。
男人,恭喜你,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哎,這是真下血本了。如果我沒眼花,當時在太空裡他們也就一艘這種體量的星艦,其他都是各種類型的小飛船。
好嘛,可以說為了殺我掏空了家底,這就算最後真殺成功了,就憑我那微薄賞金,肯定是賺不回本的。
沒想到這幫蠢貨為了抓住我居然舍得做到這個地步,把唯一的星艦自爆了,直接來一個魚死網破。
我檢查了一下星艦操作系統,确定它被損壞的蠻徹底的,幾乎隻保留了基本駕駛能力和巡航功能,憑我的技術水平根本無法停止它正在倒計時的自爆程序。
這就難辦了。
星艦這種宇宙中的龐然大物自爆的威力向來不可小觑。這艘雖然體積有限但也不小了,爆炸起來炸不碎一顆星球,但炸毀這塊區域、炸死我和砂金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這是沒有殲星炮,就找來一個殲星炸藥包了,以犧牲巨額财産為代價的炸藥包。
看了看機械表,剩下的時間确實不多了,如果想活命恐怕就隻能按他說的做了,而且還得立刻起飛出發。
歎了口氣,我不情不願啟動了星艦,預備起飛前往指定地點。
不過嘛,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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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滴水聲的寂靜石窟,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如果再加上黑暗的話…砂金想。
一個人在這裡待久了,時間仿佛都不複存在,失去意義。
有些人在的時候是真的吵鬧,走了之後卻又襯得過于冷清,而他一向是不怕吵鬧的…
砂金抱着背包蜷在取暖器明黃的暖光邊,心裡客觀地點評。
平心而論,這變相放假的時光其實不算難熬,甚至有幾分久違的新鮮有趣。
吃住條件雖然一般,但比這裡惡劣多的環境他也不是沒經受過…
那些過往…是直到今日、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都無法磨滅的深深紮根在這具身體中的烙印。
與之相比,現如今這種境況實在算不得什麼。
何況有76在的地方,總是很難讓人感到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