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結束,卞海洋被分到了市局刑偵支隊一大隊。
支隊長辦公室。
“卞海洋。”
“是。”卞海洋穿着正式,向祝長林敬個禮。
“這是騰銳,一大隊一組組長,你以後就在他們組。”
騰銳伸出手與卞海洋握手。
“歡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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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共八個人,互相點個頭,算認識了。
月末的最後一天,組裡的電話響了。
騰銳把煙頭丢進礦泉水瓶裡。
“喂。”接起電話,騰銳的臉變得凝重。
“知道了。”
放下電話,騰銳掃了一眼辦公室裡的人。
“那個,海洋,你和我一起吧。”
随後用眼神點了另外兩人,出現場。
老舊小區,樓高8層,事發地在小區最裡面的一個單元。
三樓,門開着,技術組已經在裡面勘察。
騰銳伸着脖子,看到了熟人。
龍喆感到背後有風,一轉頭,對上嬉皮笑臉的騰銳。
“姐……那個,龍主任您辛苦!”
龍喆沒搭理,繼續幹活。
“啧。” 騰銳有點小郁悶,再怎麼說曾經也算是親戚,幹嘛整得這麼疏遠。
技術組結束工作,騰銳一行人準備進入現場。
騰銳像是想起了什麼,擡手攔了下卞海洋。
“你有勘察證嗎?”
卞海洋點了下頭,随一行人進入。
屋裡的味道更大,一居室,單人床上身着腐敗的女屍。
腹部隆起,眼球凹陷,嘴吧微張,舌頭從口中伸出,裸露的皮膚起了泡,整體呈青黑色,仔細看,口鼻好像還在往外流着血水。
雖然帶了口罩,可是屍臭像是化作空氣裡的分子,每一次吸氣,都會從口罩的縫隙中鑽進鼻腔。
卞海洋強壓着想要嘔吐的感覺,和騰銳一起走到的屍體旁邊。
走近了,才發現,有液體從女屍的背部蔓延出來,像是溶化般的與床單粘在一起。
卞海洋終于忍不住了,跑出了房間。
騰銳在屋裡聽到了一口又一口的幹嘔。
死者上身裸|露,雙手用膠帶纏住,越過頭頂,臉向右邊微微傾斜,靠近右臂内側,有血從右臂下面滲出,不是從口鼻流出的血,騰銳用手推了一下死者頭部。
腦後有一大塊凹陷,是被擊打所緻,頭發與頭皮,血水粘在一起。
死者下|身蓋着薄被,騰銳小心掀開,雙腿呈分|開狀,沒穿内褲。
騰銳瞧了一圈,現場沒發現内褲。
轉頭看到門邊的鄭虎,和卞海洋站在一起,正說着什麼。
“唉,虎哥,你看到内褲了嗎?”
鄭虎搖搖頭,随後走開,忙自己的活。
卞海洋緩了緩,再次走進現場。
“不舒服你就先出去吧。”
看到卞海洋蒼白的臉,騰銳給他找了借口,但是說出來的語氣有點生硬。
卞海洋聽着,感覺自己像是團隊裡的豬隊友一樣,被嫌棄了,站着沒動。
他讓自己靜下心來,先不看屍體,轉而看了看室内的環境。
屋裡收拾的非常整潔,床邊有一個化妝台,上面瓶瓶罐罐的沒幾個,但都按照大小分類擺放,沒有灰塵。
挨着化妝台有一個書桌,一台筆記本電腦,手機,旁邊放着一個紅色水杯,上面印象某個偶像團體。
卞第洋又轉去廁所,一根頭發都沒有,瓷磚擦得發亮。
陽台挂着洗過的衣物,排列整齊,還散發着清香。
隻有門口處幾個物證标識,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
回到卧室,兩個同事正把電腦和手機收走,騰銳蹲在床邊,盯着床上的赤|裸的死者。
一動不動,像個變态。
卞海洋走近,強忍再次嘔吐的沖動,蹲在了騰銳旁邊。
騰銳瞟了一眼卞海洋。
“第一次出命案現場?”
卞海洋搖搖頭。
“習慣就好了。”
騰銳指了指靠近床尾搭下的床單一角。
“那,看見了嗎?”
卞海洋順着方向看過去,一雙女士托鞋,一隻擺在床邊,一隻飛到了牆角,不過騰銳指的不是這,視線上移,來到垂下的床單一角,剛開始并沒發現什麼異樣,身子往前探了探。
一滴血迹。
很小,抛甩型,與床單花紋顔色幾乎要溶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