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它怎麼在這?”騰銳問。
卞海洋沒回答,他和騰銳一樣不解。
室内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迹,唯一不和諧的就是死者拖鞋的擺放,死者生活上井然不紊,可能還有些刻闆,衣服基本都是簡單不張揚的款式,顔色都非常統一,沒有彩妝類産品,比較樸素。
生嘔吐時和痕檢簡單溝通過,門鎖被撬,門口有幾處鞋印,把室外的灰土帶進了室内,但隻有後跟部分。
卞海洋腦中有了畫面。
兇手撬開門鎖,進入房間,鞋底的灰印在門口,死者驚醒,兇手殺死了死者,過程過踢到了死者的托鞋。
死因……
卞海洋起身,強忍不适看了下屍體,頭部血迹明顯,擡手推了下死者的頭部。
頭部的凹陷再次刺激了卞海洋。
酸水上湧,卞海洋死死咽下,額頭都冒了汗。
“這麼大的凹陷,力氣應該很大,肯定會有噴濺,可隻有一處血滴。”
騰銳站起身,挨着卞海洋
見卞海洋沒出聲,騰銳也沒再搭話,知道新人出這種命案現場都這樣,時間長了,受不了調崗的有的是,來來去去的,麻煩。
估計這個新人應該也挺不了多長時間吧。
騰銳又察看了下周圍環境,等着初步的走訪結束後,回了支隊。
一組辦會室。
“咱們行進行下彙總。”騰銳坐在辦會桌前,打開随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面龍飛鳳舞的記了一堆。
“死者女性,從腐敗程度,再結合室内溫度,大概死了三四天,室内幹淨清潔,沒有打鬥迹象,門口處發現四處足印,隻有後半部,門鎖有撬痕,但不是暴力撬鎖,手法專業熟練。”
“頭部遭到暴力擊打,雙手被膠帶捆綁,現場沒有發現類似的膠帶,包括疑似的兇器,”
“死者全身赤|裸,下|身被薄被覆蓋,沒穿内褲,現場也沒找到。”
“可能遭遇性|侵,要等具體的死檢報告……"
“還有……現場隻發現了一滴血迹,在垂下的床單上,非常小。”
“暫時就這麼多,大家說說想法。”騰銳合上筆記本。
“報警人是對面鄰居,這兩天總聞到臭味,敲門不開就報了警,具她反應,死者是租戶,住在這大概有一年了。” 說話人叫吳東,老偵察員。
“我和小陳還走訪了周圍的鄰居,對于死者了解不多,最近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吳東說着話,和陳曉楠互看了一眼。
“對了,曉楠,你那邊有進展嗎?”
騰銳指的是關于高純海|洛因的情報研叛。
天河中隊上報了一些信息,‘二哥’是主要相關人員,可是對于孫曉手機裡的信息進行追蹤,卻收獲甚微,孫曉已死,想要繼續追查,難度有些大。
“機主是一名70多歲的老人,去到戶口所在地,發現已經癱瘓多年,應該是通過地推方式收集到的身份信息在網上販賣,此号被多次轉賣,購買記錄已經無法查證,但是号碼沒有注銷,隻是最近沒有任何使用狀态。”
陳曉楠,某知名電子科技大學碩士,來支隊三年,對于支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全家的反對下,當了警察。
外表乖乖仔,内裡一身反骨。
騰銳點點頭。
“那個,海洋,你有什麼看法?”
對于說出‘海洋’這兩個相對親密的字,騰銳還是做了下心理建設。
騰銳想盡快打破隔閡,硬着頭皮叫了出來。
“雖然是撬鎖進入,但是現場沒有翻動過的迹象,不像圖财,進屋後直奔卧室,目的性很強,可能就是沖着□□去的,周圍鄰居沒有發現異常,應該是提前踩過點,确定了作案時間,我覺得可以先查明死者身份,然後調查其生活習慣和日常行為軌迹,看看有沒有人跟蹤,或者身邊出現過什麼可疑的人。”
卞海洋一頓輸出,旁人看來,有一種表現欲。
“啊、對,那個曉楠,死者手機,電腦,你和東哥一起看看,能不能确認一下死者信息,屍檢報告還得等一等……中午了,先吃飯吧。”
支隊食堂,中午快過了,沒啥人,卞海洋隻打了米飯和一個青菜。
他真的是沒什麼胃口。
騰銳倒是盛了滿滿一餐盤,有肉有菜,還有湯,主打一個營養均衡。
“你就吃這麼點啊。”騰銳直男式的關心。
“嗯。” 卞海洋喝了口湯,裡面有海帶,透着點腥味。
卞海洋皺了下眉,強迫自己咽下。
“唉,你是政法刑偵系?” 騰銳夾了一塊肉,邊嚼邊問。
“嗯。”卞海洋夾了一小口米飯,吃的慢。
“高材生啊,現在年輕人都不願意幹這行,掙的不多,工作累不說還有危險,你圖什麼啊?”
騰銳問的直白。
卞海洋舌根有些發苦。
“想幹就幹了……”
卞海洋回答的挺模糊的,騰銳感覺應該是不願多說,沒再追問。
“原來咱們支隊政法的人才還挺多的,對于警隊那是如虎添翼,後來……”騰銳想起了一些舊事。
卞海洋聽到欲言又止,眼裡冒出了點興趣。
“幹咱們這行,除了危險,還要面臨……面臨很多選擇,甚至誘惑,就怕有些人,忘了自己的初心……”
騰銳的本來聲線有些高,還帶着顆粒感,總給人激情洋溢的感覺。
說這話時,聲音有點低沉,沉得令人沮喪。
“我吃完了。”卞海洋起身。
“這麼快,沒吃幾口啊。”
順着卞海洋離開的方向,騰銳瞥見一人。
眼睛直接發了光
“唉,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