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我笑話你啊。”‘李逵’說着進了病房,步子大,如誇父追日,帶起一陣風。
“坐吧,這是我徒弟,海洋。”
李明介紹。
“他是我戰友。”
“您好。” 卞海洋起身點頭。
“喲,小夥子真精神!”‘李逵’放下手中的水果,拍了拍卞海洋的肩膀。
挺疼的!
“師父,那我先走了,還有工作。”卞海洋倒完水,準備離開。
“行,回吧。”
李明沒挽留。
“注意身體啊!”看着往外走的卞海洋,李明叮囑。
“知道了。”卞海洋應着,出了門。
‘李逵’看人出了門,轉過頭貼近李明。
“剛才進來吓我一跳,我還以為見到小偉了呢。”
“什麼小偉,不像不像。”李明低頭喝了口水。
卞海洋準備下樓,電梯旁邊的窗戶大開,穿堂風吹得來勁,叫人舒爽。
卞海洋走到窗戶旁,開闊的院落,裝滿了往來的人,顯得局促。
愉悅總是短暫的,卞海洋提起精神,準備下樓。
“叮!”
電梯門打開,嘩啦啦下來一群人,卞海洋側身讓路。
人走得并不多,卞海洋沒注意電梯是上行,直接進去。
“啧,真是……”
一句牢騷,引得卞海洋擡眼。
“怎麼哪都能碰到你啊,警官!” 王拓有些無奈。
有王拓的地方就有高杉,高杉站在旁邊,嘴角勾着笑。
卞海洋沒說話,站在一邊,電梯運行了才發現是上行,随後按了數字1.
電梯裡隻乘他們三個人,卞海洋看了眼樓層,6樓。
又看了看對應該的科室。
肛腸科。
眼珠不自覺得往旁邊漂。
王拓是精心搭配的日系成熟風,簡約高極。
高杉穿着非常廉價,運動褲,亮片小雄圖案的黑色T恤,頭發後面還翹起了一撮,稍顯邋遢。
兩人站在一起非常的不搭,而且卞海洋還有一種感覺。
王拓是患得患失的那一個。
電梯裡沒人說話,但那種鑒于說與不說之間的氛圍,着實令人不自在。
“叮。”
電梯總算到了。
王拓先出了電梯,高杉走到卞海洋旁邊。
“你眼睛挺紅的,好好休息。”
卞海洋驚了一下,拿紅着的眼盯着高杉,像哭過。
“喂,走啊。”王拓催了。
電梯門關了,隻留下愣愣的卞海洋。
封閉空間讓卞海洋稍稍平息了些,他不明白高杉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關心?
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需要互相關系的理由。
非要說,他作為警察,與高杉還有點對立關系。
卞海洋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想要清空大腦,可那天晚上,高杉撚他手的時候,他……不反感。
卞海洋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在想下去。
“這麼慢,還得讓病人等你。”王拓看着高杉慢悠悠的才了電梯。
“急什麼,你又不是什麼大病。”
“啊,人家眼睛紅點你就關心,我呢。”
“就是有點腫,應該沒事。”
“有點腫……你……我都發燒了。” 王拓不樂意。
“這不來醫院了嘛,讓醫生給你看看。”
兩人坐在候診區等着叫号。
“你對那警察有意思?”
王拓屁股疼,沒坐實。
“沒有。”高杉否認。
“還沒有,認識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
王拓忽然有一種王寶钏苦守寒窯十八年的感覺。
“沒有!”高杉斬釘截鐵。
王拓聽來就像在自欺,這麼多年,他們彼此都了解對方,他知道自己是一頭熱的那個,自欺的人不隻高杉一個。
陽光燦爛,酷暑難耐。
卞海洋正準備打車回家補他還沒來得及補的覺。
褲兜裡電話嗡嗡作響。
擾得人心急。
“喂,海洋,哪呢?”騰銳的聲音比電話鈴聲還要急。
“醫院,來看師父。”
“完事沒,沒完事也放一放,于俏屋裡找到的頭發還記得嗎,DNA比對結果出來了!”
“……。”
騰銳語氣不對,卞海洋等着他說下去。
“TMD,都讓這小子給騙了,從前他就這樣,挺能迷惑人,和他在一起,估計也學了兩招……。”
騰銳想到自己對高杉不自覺産生的信任,掩飾不住的自責。
“誰?”
卞海洋打斷問道。
“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