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物管理處。
因為提取需要,膠帶被剪成六段,單獨放在六個物證箱裡。
卞海洋帶着乳膠手套,用鑷子夾起一片膠帶。
放在燈光下仔細察看。
“技術室的工作還是非常細的,不會有錯。”
“我知道。”卞海洋放回第一片,又去夾第二片。
膠帶雖然被展開,但是被纏繞拉扯的痕迹還是非常明顯。
如果兇手是同一人,為什麼這次他沒有選擇麻繩,而是膠帶。
膠帶便于獲取,還是覺得麻繩更容易暴露。
白色半透明的外觀與普通的膠帶并沒有什麼區别。
隻是有一點點變形。
變形……。
卞海洋把六段膠帶全部從證物箱裡撿出來,小心的擺入的桌子上,一一對應,拼接出完整的一段。
騰銳站在一旁沒動。
可能是因為纏繞時,有的地方力道輕了些,有的地方重了些,雖然拼在一起,但每一段變形的程度都有細微的差别。
“這裡應該是最末尾的地方。”
卞海洋指着桌子上最後一段說道。
末尾的斷裂處邊緣,形态不夠平滑規則。
“兇手纏完後,因為膠帶本身不好撕開,使用了利器。”
“利器?!”騰銳盯着邊緣處,想像的一切能對上号的東西。
“可能是鑰匙。”卞海洋道。
騰銳點點頭。
“膠帶因用途不同,制作的材料,工藝也不同,平常我們用的膠帶适用封箱,打包,粘性和延展性都一般。”
聽到‘延展性’三個字,騰銳的神經繃了一下。
眼前的膠帶變得不再普通。
于俏的膠帶末尾拉扯的更長,更有彈力。
“王曉雪用的是繩子。”
“什麼意思?”
“兇手作案時非常小心,可這次卻用了容易留下物證的膠帶,我覺得可能膠帶對他來說更容易獲取,且不容易被懷疑,就像他嫁禍王拓一樣。”
“王曉雪當年的物證在這嗎?”
“應該在,我打電話問問。”
不一會,頭發花的老警察進了屋。
“銳子!”聲音铿锵有力。
“郭叔,又得麻煩你了。”
“甭客氣,說吧要哪年的?”
郭永民年近60,儀容儀表挺拔利落。
“2000年的,受害人叫王曉雪。”
“2000年的,那在樓上了,你倆跟我來吧。”
鎖好門,幾人往樓上去。
“怎麼,有新線索了?”郭永民邊走邊問,台階密集,腳步如風,一點不喘。
“嗯,具體還得再看看。”
頂樓,一整層都是存放證物的地方,打開防盜門,屋裡明亮整潔,一排排儲物架排列有序,卻讓人感到荒涼壓抑。
這裡無聲的訴說着痛苦,憤恨,絕望,悲泣。
按照編号郭永民找到對應年份。
“幾月的?”
“5月的。” 騰銳說話都帶了回聲。
“王曉雪……啊這了。”
騰銳和卞海洋聞聲過去。
大大小小十幾個,每一個箱子上都有相對應該的證物标簽。
衣服,鞋子,繩子,連當時現場的土壤,沾血的草葉等等……
豬蹄扣,農戶……
卞海洋先是找到裝繩子的物證箱,繩子被裝了物證袋裡。
上面沾有斑斑血迹,血迹因為氧化,顔色變得很深。
架子遮擋光線,卞海洋往架子間隙挪了挪。
繩子比小拇指細一些,大約一米多點,被盤成個圈。
卞海洋看得認真,一節節,還是覺得看不真切。
“給。”
一隻放大鏡遞到眼前。
“我老花,随身帶着。”郭永民道。
“謝謝。”
卞海洋重複着動作,郭永民,騰銳站在旁邊,誰都沒有說話。
太陽被樓群檔住,天空變成深藍。
卞海洋在同一處已經看了很久。
繩子為幾股細麻繩編織在一起,有一點的幾處交織的縫隙有點大,甚至有點凹了下去。
卞海洋轉過身,把東西交給騰銳。
騰銳順着卞海洋指的地方看,感覺沒什麼異樣。
“松了。”
騰銳看着卞海洋,不明白。
“這根繩子的其他地方都編的很緊,隻有這一點松了,我想,可能是兇手在綁王曉雪手的時候,因為一手壓住王曉雪,用一隻手沒辦法綁緊,所以,用了牙齒。”
“我C!”騰銳覺得卞海洋的思路實在有夠跳躍。
“找技術室問問能不能提取到DNA。”
----
“能啊!”龍喆拿着物證袋裡的麻繩道。
“那快點吧!”騰銳有些興奮。
“我整不了。”
“還有你整不了的?”
龍喆瞧都沒瞧騰銳,知道這個前小舅子是在拍馬屁。
“你這個屬于陳舊微量的唾液提取,而且裡面雜技很多,咱們局沒設備。”
“去溪城吧,我給師妹打個電話。”龍喆給出了方向。
溪城!
‘二哥’就在溪城。
騰銳決定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