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鳴的二次審訊。
“趙鳴,你還沒想好?”騰銳冷硬道。
趙鳴低着頭,不說話。
“啪!”騰銳狠拍了一下桌子。
趙鳴被驚了一下,擡眼看了下騰銳,隻一下,就又低下了頭。
頭更低了,長期在工地上幹活,本是結實健碩的體格,因為深埋的頭,顯得分外孱弱。
“别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辦不了你,零口供一樣能定你的罪。”
“……”
“包芳是你的母親。”老周插||了進來,聲音平緩低沉。
趙鳴不說話。
“你母親一直在哭,說很對不起你。”
趙鳴側頭瞄了一下老周。
老周覺得有門,繼續道。
“你們都是苦命的人,不應該遭這份罪,走到這一步,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趙鳴沒動。
“你和你母親上個月見過面?”
趙鳴沒反應該。
“這都快一個月了沒見了,親人之間哪有不惦記的,更何況,你還是她的小兒子。”
老周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加重語氣。
趙鳴眨眨眼。
“你母親還是挺挂着你的,也是怎麼問都不說,看來是想幫你頂罪啊。”老周模棱兩可。
趙鳴皺了一下眉。
“你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老這麼成宿成宿的坐着,也吃不消……”老周放慢語氣,想抓到趙鳴的每一個反應。
趙鳴沒動。
“這人呐,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逃也沒用,早晚的事,你說是不是?”老周添了一把柴。
屋裡安靜異常。
隻聽得見呼吸。
老周覺得要再加把火,剛張嘴。
“人犯錯就得認!”幹涸的嗓子,聲音變得很輕,差點就錯過。
趙鳴開口說話了。
審訊室裡非常安靜。
等着趙鳴繼續說下去。
“你們覺得我犯錯了嗎?”趙鳴突然反問。
不甘,嫌疑人有了情緒,這是好現象。
“是的,無論怎麼樣,你都不應該殺人!”
“殺人,呵,我殺誰了?!!”
老周心裡一緊。
糟糕,這小子可不是表面上的慫包。
“證據都擺在那了,殺了誰我們都清楚,你抵抗沒有用,主動說出來,對你有好處。”話語裡有勸誡,語氣裡是強硬。
“那你們就判吧。”
之後無論怎麼問,趙鳴閉口不言。
審訊持續三個小時,沒有結果。
老周覺得不能繼續下去,決定先冷置趙鳴。
增加他的壓力,産生焦慮,讓其認知産生失調,情緒不穩時再找機會促使其開口。
陳曉楠和卞海洋正在查看整個六月酒吧街所有的監控錄像。
尋找趙鳴與其母親包芳接觸的畫面。
包芳是酒吧街物業的臨時工。
工作時間是早上8點到晚上6點,負責辦會區,招商區的保潔工作。
為了多攢錢,下班後會到酒吧街撿廢品。
卞海洋把一處監控畫面定格
時間為6月21日晚上19:01:00
‘地下’酒吧的吧台小妹從酒吧後門出去,朝街口的垃圾桶裡丢了一袋垃圾。
15分鐘後,包芳從垃圾桶前經過,看了看裡面。
伸手翻了翻 ,從裡面撿了幾個塑料瓶,之後又撿了個什麼東西。
畫面太糊,晚上不些暗,看不太清。
但可以明顯感覺到東西不大,一個手就握住了。
卞海洋放大畫面,也隻大概看了輪廓。
好像是梳子!
随後,通過包芳的行進方向,一路追蹤。
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卞海洋把視頻拿給騰銳,騰銳再次提審包芳。
确定當時包芳撿到了一把梳子,晚上回出租屋時也與趙鳴見過面。
趙鳴很可能在包芳的出租屋裡得到了那把梳子。
那把沾有王拓頭發的梳子。
那兇器會不會讓趙鳴藏在包芳的出租屋呢。
騰銳立刻通知痕迹,痕迹動作迅速,把包芳的出租屋檢了個地朝天。
加班加點的工作還是一場空。
多少讓人有點洩氣。
可是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就停止流逝。
一大隊一組辦公内。
趙鳴連初中都沒有讀完,這樣的人一般認識水平偏低,思維方式簡單。
可他作案時有預謀,有計劃,不留任何線索痕迹。
很矛盾。
難道自己小看了趙鳴。
騰騰靠躺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可心裡還是堵得慌。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辦會室還有卞海洋在工位上。
騰銳斜着身子往卞海洋的方向看。
這小子身上有股勁兒。
什麼來着。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嗯,可以這麼說。
是不是自己老了,工作太長時間,早已被磨沒了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