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天，對不起啊……”
卞海洋終于道了歉。
“嗯。”
高杉點點頭.
兩個人坐在卞海洋樓下的小花裡。
花園雖小，綠化卻非常好，夏天坐在樹下的長凳上，風一吹，很是涼爽。
兩人并列坐着，高杉好像再次聞到了那股還着辛辣的鹹肉味。
“王拓的案子謝謝你啊。”高杉淺嘗着肉|味兒，心情很好。
“那是應該做的。其實……應該是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多。”
高杉忍不住看向卞海洋。
卞海洋感覺到了目光，回看他。
高杉微彎的嘴角讓卞海洋也忍不住的想要淺嘗。
“王拓的頭發他是怎麼得到的？”
誘人的嘴吧卻說出了掃興的話。
“撿到了王拓的常用的梳子。”說話時，卞海洋轉過臉，不再遐想。
“這樣啊……”
高杉覺得太巧合，兇手應該早就決定讓王拓做為替死鬼，才用了王拓的頭發。
撿的……。
雖然想不通，可案子最終是破了，自己的想法可能也有偏差。
畢竟自己已經離開警隊多年，也沒有直接接觸案子。
生疏了吧。
“你說過的舒适區，我沒能準确找到。”
如果當時能注意到每個案發地其實都有工地或者施工作業的話，會不會更早些就注意到趙鳴呢。
“嗯……總結錯誤經驗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人、總是需要時間。”
之後兩人沒在說話。
都在咀嚼着擁有彼此味道的空氣。
“你還有别的事？”高杉像是吃飽的貓，聲音有點懶散。
"、……你以前在市局一大隊？"卞海洋斟酌了一下，直接問道。
高杉神經吡了一下。
“嗯。”
“你認識鄒偉嗎？”
轟！
高杉的喉頭控制不動的顫抖。
伸｜手摸兜裡的煙。
卞海洋沒等到回答，怕高杉避而不談
“他在一隊挺久的，你們應該認識。”
卞海洋堵住了借口。
猛｜吸｜一口煙。
顫抖被壓制了些，不開口不行。
“嗯。”
高杉不敢說太多，怕顫動的聲音露了陷。
“你能給我說說他嗎？”
高杉覺得口幹，頻繁的舔｜着嘴唇。
“忘了！”
原本沉醉享受的氣氛，突然變得窒息。
高杉想離開。
“先走了。”
他不想在聽到卞海洋說出的任何話，逃似的離開。
－－－－
深圳大亞灣。
一艘遊艇正往駛往澳門。
“女士。”服務生把手中的托盤向前送了送。
“thank you.”優雅的女士挑了杯香槟。
燈光很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海上的風景。
星渾閃耀，寂靜廣闊。
身後傳來腳步聲。
“阿蓉。”
“她們都睡了？”
手中的玻璃杯映出了身後人。
“吃了‘藥’才睡下。”
說着，從對方手中接過香槟，一口飲下。
“你是一點也沒老啊，阿志。”
“老了，你要不要近一點看看。”
叫阿志的男人攤開雙臂。
蓉姐好不猶豫的走了過去，把臉深埋進個久違的，讓她眷戀的懷抱。
兩人相擁，像一對幸福的戀人。
－－－－
“你說的人呢？”
404裡，高杉看着床躺有點萎靡的人問。
“出了點事，在等等。”
“怎麼了？”
“有個一起玩的人死了，公安估計正查呢，等過了風頭再說。”
“死了？"
"嗯，就你沒去的那天，好像第二天的時候死車裡了，真他媽耽誤事。"
‘二哥’不滿道。
高杉不再多問，出了門。
夜深了，街道空空。
鑽進小區一處角落，找了個石凳坐下。
路燈照不到地方，是走夜路的人一定不會選擇的。
高杉卻覺得很安全。
“你認識鄒偉嗎……”
認識啊……
怎麼會不認識呢。
尼｜古｜丁順着呼吸，鑽進肺裡，溶入血液。
産生的多巴胺本應安撫着高杉的情緒。
可回憶淹沒了大腦。
吸煙變得徒勞。
回憶開始肆虐，怎麼也阻擋不了。
“怎麼還沒來……”
混子打扮的高杉喃喃道。
“……”旁邊的鄒偉沒說話。
四周一片漆黑。
是上家選擇的交易上點。
一處荒山，風嗖嗖的刮，秋老虎在這裡也像被撥了牙。
地點選擇非常巧妙。
四周植被茂密，隻有這一小塊高出一截的平地。
能居高臨下，觀察四周狀況。
又掩護自身，便于隐藏。
裝錢的車子停在山下某處，确定交貨人手裡的是真貨後，便會把車子開到買家指定的地點。
因為鄒偉給得價錢最高，買家同意先看貨。
而警方早已做好部署。
這是堅持了好多年的毒｜品大案，今天是最後的收網。
所有人都是勝券在握。
窸窸窣窣。
有人來了。
高杉和鄒偉尋聲望去。
是線人！
身後便是警方多年要抓的大毒枭。
天黑了，高杉隻看了個大概。
比線人高，頭發有點長。
而毒枭身後還跟着兩個蒙着臉的人。
“怎麼多了兩個人？”
鄒偉開口。
“這麼多貨，我一個人怎麼拿得動。”
借口。
高杉覺得心要跳到嗓子眼。
毒枭向身後人示意了一下，兩人一人一手提着皮箱走到鄒偉和高杉面前。
打開的一瞬間。
一塊塊海|洛|因|整齊的碼在一起。
足夠槍斃一百次。
高杉壓着狂跳的心髒上前。
拿了一塊，插進探針。
真的。
正要拿另一塊。
“錢準備好了？”毒枭開口。
高杉離得近了，聽到的口音更加明顯。
“當然，驗完貨，錢就是你的了。”鄒偉不急不慢想要抽出來一根煙。
多了兩個人，鄒偉想把情報送傳給後方的指揮部。
傳送器在打火機上。
“唉、小心明火。”
毒枭的動作非常快，一步就跨過高杉，走到的鄒偉面前。
壓住鄒偉的手。
兩人的距離極近。
鄒偉徹底看清了毒枭的面目。
可這也是最後一眼
“咔哒！”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鄒偉的胸口。
“跪下！”
鄒偉腰間的槍被毒枭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