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耿明手機基站的時間為圓點。
從最近的時間開始往後查看。
對于即将面對漫長而枯燥的工作。
卞海洋坐在電腦前。
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負面。
反而表現出一種耐心與專注。
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一聽那種速度與勁力。
就知道是騰銳。
“樓下那便利店沒有,我走挺遠才買到你要的紅牛。 ”
他知道卞海洋喝的那種紅牛,泰國進口的。
麻煩。
雖然麻煩,騰銳還是買到了。
“我隻是說說,提神咖啡更有效。”
“還真是,我也不愛喝這飲料,你那咖啡還有嗎,幫我沖一杯。”
卞海洋沒拒絕,先是暫停了畫面,随後起身去給騰銳沖咖啡。
卞海洋從自己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盒子,裡面一包一包的。
是挂耳。
騰銳第一次喝這種咖啡也是因為卞海洋。
卞海洋動作不急不燥。
甚至有點慢悠悠。
捏起挂耳包的手指輕輕的,像是怕捏疼了一樣。
輕放到杯子邊緣,更是小心認真。
往咖啡裡注入熱水,是非常考驗耐心的。
一圈一圈。
因為握着水壺,手背青筋隆起,強勁有力。
放下水壺,手随意的搭在桌面,指甲修剪整潔。手型優雅流暢。
一種可靠信任的感覺冒了出來。
不等騰銳細細咀嚼,又悄悄消散。
應該是沖好了。
桌面上的手擡起,握着杯子直向騰銳。
騰銳收回視線,本想說點什麼掩飾自己的窺視。
一股不同的香氣打斷了他。
“這和以前的好像不一樣?”
“嗯,這是藍山。”
卞海洋說完喝了一口自己的,便坐回電腦前,讓監控畫面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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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整整三天,兩人幾乎沒說話,桌上堆滿了泡面桶。
這種方法看似打開了思路,實則費時費,效果甚微。
騰銳有種洩氣感。
早上快5點,原來黑色的天空開始泛光。
騰銳走到窗前,沒風。
太熱了。
已經是酷暑了。
摸了摸褲兜。
煙沒了。
“我去買煙。”
卞海洋沒應,騰銳自顧自的走開。
眼睛有點發幹,眨了兩下,沒有緩解,卞海洋拿起眼藥水,隻剩一點底兒了,滴了兩滴,清涼不少。
眼睛重新挪到屏幕前。
卞海洋定格了一下畫面。
在面前的紙上記下一串數字。
是日期,街道,和時間,還有一些着裝年齡描述。
已經一沓了,摞在卞海洋面前。
上面記着的全是類似可疑的人。
卞海洋發現去年耿明活動的并不頻繁,異常出現在今年年後。
最頻繁的是集中在五月到七月。
卞海洋圈定這個範圍。
再次查看了這這些時間段的監控。
相符的人還是不少。
一張一張的看過去,動作有點機械。
這種機械不是沒有理由。
他有一種感覺。
他覺得自己在這裡遺漏了東西。
是什麼呢?
沙沙的翻動紙張的聲音。
嗒!
是手表磕在桌面的聲音。
同時,卞海洋雙手搭向桌向,動作也停下。
一個定位标示引起了卞海洋的注意。
巴黎印象。
怎麼有點熟悉。
這個标示是在一個深夜,耿明的手機定位并不在此,而是相距兩公裡的地方。
自己為什麼把這個地方标出來了。
啊。
這是耿明從一個郊區往回時,經過的地方。
當時決定圈下這個地方的就是熟悉感。
卞海洋按時間段,調取巴黎印象沿街的監控錄像。
從耿明定位的地點開始。
隻有一個街面監控。
卞海洋點開。
因為是深夜,畫面是黑白的,路上沒有行人。
卞海洋本來是期待耿明可以路過,然後拍到些什麼。
這種期待漸漸落空。
卞海洋因為疲勞,開始犯。
眼皮不受控的開始想要粘在一起。
身體也變得放松,甚至有點癱軟。
……
登的一下!
卞海洋突然崩直身體。
眼睛倏地睜大。
一個男人忽忽從監控畫面穿過。
記憶徹底喚起。
他知道巴黎印象是什麼地方了。
他終于知道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郝誠!
穿過畫面的男人是郝誠。
而巴黎印象是郝誠和溫慧曾經的家。
卞海洋觸認了日期。
是溫慧去世不久。
這是郝誠回來辦理後事的時間。
卞海洋把監控畫面倒退回去。
再次确認了畫面裡的是郝誠。
更重要的。
郝誠行進的方向是很可能是耿明所在的位置。
“之後我們就沒見過了……”
郝誠的話在腦中響起。
他為什麼要撒慌……
不!
郝誠隻是往耿明的方向去,并不能說明什麼。
萬一是巧合呢。
巧合說服不了内心的想法。
根本不是巧合。
這個時間,如果沒有急事,人一般不會特意出去。
他一定去見了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