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在醫院辦會室接到的話。
“喂。”陶敏接起。
“是我。”聽筒傳來的聲音帶着電流。
“…” 陶敏感覺來者不善,不說話。
“王蓉。”
聽到這兩個字,陶敏心跳瞬間加快。
“你怎麼找到我的?”陶敏穩住聲音。
“醫院對你的介紹還是很詳細的,看照片差點沒認出你。”王蓉說的不急不燥。
已經找到了,隐瞞也沒用。
“你有什麼事?”
“公司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是你,與我有什麼關系。”
“我和你怎麼分得開呢。”
陶敏咬着牙,自己确實有把柄在王蓉手裡。
是的。
王蓉知道自己不是陶敏!
“來香港吧,我們得想辦法擺脫他們。”
“……”陶敏有點猶豫。
“有錢賺。”
三個字,讓陶敏下定決定。
她不想坐牢,也不想被公司的人找到。
為此,她什麼都肯做。
王蓉也不可靠,可總比在内地被提心吊膽的等着被抓要好。
思緒回到現實,王蓉怎麼會好心到給自己分錢?
她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麼…
拿到錢後,自己到底該去哪…
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陶敏有點累。
回到客廳時,梁志坐在沙發上,盯着陶敏。
陶敏感覺被冒犯。
“有什麼事嗎?”陶敏開口問。
“蕭潔,你變了好多。”
“你到是沒變,還是王蓉的一條狗!” ‘陶敏’不加掩飾的譏諷。
說完直接回了房間。
陶敏躺在床上,困意襲來。
意識朦胧間。
陶敏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小山坡上。
手裡握着石塊。
上面還沾着溫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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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興村。
“唰--。”塵土揚了滿天。
桑塔娜停在路邊。
說是路,其實是被來往車輛生生碾壓出的土路。
卞海洋先下車,灰太大,嗆得人咳嗽。
擡頭望去,高架橋架在山間,,層巒聳翠成為現在工業的背景,無人在意自然的陣痛。
咯吱咯吱,鞋底碾過碎土。
騰銳走到卞海洋身邊,左右看了看。
除了建築垃圾就是土坡雜草。
“在前面吧。”
騰銳正說着,就聽到沉重的轟轟聲。
一輛八挂重卡駛來,兩人避讓。
還沒徹底消散的塵土被再次揚起,更加渾濁肆虐。
等到卡車開過,騰銳抓起卞海洋的胳膊,直直往前沖。
大約走了十分鐘。
終于看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闆房。
上面寫着XXXX建築公司的字樣。
而隆興村村委會的牌子被搭靠在牆邊。
兩人走進去,裡面挺靜的,沒看到人。
“有人嗎?”騰銳問了聲,回音響,但是沒人應。
騰銳往裡走了走。
闆房不大,但也分隔出兩三個房間。
門都敞着,也都空着。
“找錯了…”騰銳正納悶。
屋外進來個人。
“你們找誰?”粗粝的嗓子,像是粘着一層土。
“這是隆興村村委會嗎?”騰銳已經回到門口,問。
“你們是?”說話人50多歲,衣服前襟被汗洇濕,不高,精壯。
“我們是奉陽市局的。”騰銳把證件拿出來,遞到對方面前。
“奉陽…你們有什麼事?”說着把兩人引到一個房間。
裡面有一張辦會桌,擺了幾個塑料凳。
“我們…”騰銳開口。
“先坐吧。”
騰銳沒客氣,拿了兩個凳子坐下,和卞海洋一起坐下。
“您是村委會的?”騰銳繼續剛才的問。
“我是村委會退休的會計。”
“現在這兒你負責是嗎?”
“算是吧,,這馬上要變成度假村,歸鄉裡了,以後也叫隆興村,不過,沒有村民了,我在這兒做點村裡的收尾工作,你要下個禮拜來,這就沒人了。”
“哦,那咱們這的村民呢?”
“也沒啥村民了,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老弱病殘,也都搬鄉裡了。”
“村長呢?”
“頭兩年也死了。”
“哦,那您對這個村的情況是最了解的了。”
“對。”
“我們想打聽個人,她叫陶敏,戶口是咱們村的。”
騰銳把照片遞給村會計。
“面生啊,看着挺年輕的,姓陶…”會計皺眉道。
“倒是知道一個姓陶的,我們村的大學生,從福利院考走的。”
“福利院?”
“對啊,我們村原來有個福利院,不過已經停辦了。”
“什麼時候停辦的?” 騰銳追問。
“從開始建高速的時候,有六年了,撥款不多,村裡還得搭錢,後來也沒孩子了,就拆了。”
“麻煩您在仔細看看,她是不是陶敏。”
“眉眼是有點像,不過陶敏上大學走的時候,我們村給拿了一年的學費,我負責的,見過陶敏,難道長開了…” 會計嘟囔着。
“那,您知道不知道蕭潔。”一旁的卞海洋突然開口。
“蕭潔,蕭潔…”會計咂吧着這個名字。
“她也是這個村着,可能和這個陶敏有點關系。”
“有關系,那也是福利院的孩子了,這樣吧,你去找原來福利院的老師,她肯定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