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變成了一堵牆,結實厚重的肉牆,帶着某種吸力,把自己吸過去。
應該感到害怕吧。
可偏偏是沉溺感。
“嘭”
悶悶的,高杉與肉牆貼在一起,毫無縫隙。
是極緻的束|縛感。
可高杉卻感到無比安全。
鹹肉味的!
把高杉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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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卞海洋的調查進行的很快,最後給了‘等通知’三個字。
探親的申請也通過。
卞海洋呆在家裡,心情卻有點焦急。
他想快點到香港。
更準确的說,他想快點見到高杉。
那這種迫切是源于什麼呢?
因為高杉是已知的,對鄒偉了解最多的人。
是重重案件裡,逃不開的嫌疑人。
還是……
因為自己内心,那些難以啟齒的,無法言明的情感。
如果……
真的找到高杉,面對他,自己該說什麼呢?
“曾經身為警察的你為什麼要販|毒?”
“鄒偉是怎麼死的?”
“你對我,有沒有其他想法…”
卞海洋在腦海裡預設的無數種說辭,好像都不太合适。
不,不要管别人的想法了。
自己來這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查清鄒偉死亡的真相嗎?
鄒偉的名字讓卞海洋鈍痛不已。
事情剛發生時,因面對了巨大的恐懼與絕望,卞海洋無法入睡,即使渾渾噩噩的陷入淺眠,噩夢也從末間斷。
驚醒時,慶幸感會讓人短暫的感覺到安心,而噩夢導緻的尿失禁,卻又對自己感覺到嫌棄與厭惡。
無法潇灑安然的死,不能厚顔無恥的活。
讓卞海洋整個人變得消沉抑郁。
心理疾病變得非常嚴重。
這時,有人帶着卞美琳出現了。
在此之前,卞海洋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姨。
小時候媽媽不會和自己說家事,長大了,因為生活的繁重,也無暇提起。
卞美琳給了卞海洋很多溫暖與關愛。
讓卞海洋感覺這世上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在卞美琳的細心照顧下,卞海洋的心理狀況有所好轉,可是想要徹底根治,需要得到更加專業的治理。
卞美琳帶他去了香港。
經過一年的專業心理治理,卞海洋走出心理陰影,更加有了人生目标。
就是要找到當年所有人都在隐瞞的鄒偉的死亡真相。
自己單打獨鬥沒有勝算。
他決定報考,做警察。
他還記得卞美琳第一次聽到時的表情,驚訝,懷疑,擔憂。
但卞美琳也沒有過多阻攔,她知道這是卞海洋的心病。
回内地準備高考時,卞美琳想一起陪同,被卞海洋勸阻。
卞美琳擔心他心疾複發,他答應每年放寒暑假會回香港進行心理評估,這才讓卞美琳勉強同意。
有了目标,人生就變得有了方向,一切都不再迷茫。
他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左右自己。
高杉對自己的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為了當年的真相。
沒有其他。
卞海洋清了清思緒,強迫自己,告誡自己。
高杉對于自己隻是一個工具。
獲得真相的一個工具。
卞海洋從沙發上起身,走向浴室。
冷水澡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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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焦灼的還有騰銳。
剛到香港,陳曉楠的電腦就出了問題。
電腦是他們在香港查案的關鍵,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隻有通過電腦追蹤,才能推進案件。
沒辦法。
兩人隻好呆在酒店,等着電腦恢複。
陳曉楠已經很努力了,可電腦就像水土不服一樣,搞得人焦頭爛額。
“我出去買點吃的。”騰銳邊說邊走向門邊。
“知道了。”陳曉楠對着自己的筆記本,敲敲打打,沒看騰銳一眼。
剛一出酒店的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香港的街道狹窄,臨街店鋪,一家挨着一家。
腸粉,魚丸,菠蘿包,小吃等,騰銳沒有興趣。
來到一家燒鵝店門口,排隊的人不少,香味兒讓騰銳駐足,猶豫了一下,走到隊裡末尾。
隊伍移動的不算快,騰銳無聊的看向街景。
交通有些擁堵,車輛行駛的有些緩慢。
一個紅燈,車輛停滞,行人在人行道上步履匆匆。
香港的繁華在騰銳的眼裡具象華。
停滞的車流也吸引了騰銳的注意。
凱迪拉克,奧迪、林寶堅尼……還有新款的特斯拉。
隊伍的前移打斷了騰銳,騰銳轉過頭,跟上隊伍。
而一輛奔馳商務也因為綠燈亮起,随着車流慢慢的從騰銳身後駛過。
一隻燒鵝花了騰銳600塊。
排隊的時間有點長,騰銳被太陽烤得冒煙。
口有點渴,騰銳拎着燒鵝向前看了看,一家小小的便利店夾在琳琅排列的商鋪中間。
騰銳加快腳步向前。
買完水,站在便利店門擰開。
喝了一大口,門前的馬路上汽車一輛接着一輛,行人一波接着一波。
香港。
騰銳覺得這個地方過于陌生。
可能是冥冥之中高杉也在這的事實,卻讓騰銳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也讓這種陌生感變得不那麼可怕。
一瓶水被騰銳幾口喝光,人也精神了點。
擡手丢瓶子的瞬間,出于職業本能,騰銳看了眼店家門頭。
一隻監控,挂在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