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别墅。
高杉在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
白天王蓉帶着高杉去了一家男裝定制店。
一路上,王蓉與高杉貼得很緊。
說是男裝定制店,不過是一家老裁縫店。
店主年過花甲,店内很小很破。
布料确是極好的。
價格不菲。
“哒哒哒。”
“睡了嗎?”是王蓉。
高杉起身打開門。
王蓉換了更加清涼的睡衣,沒等高杉邀請,直接進了屋。
“再過幾天,這裡的一切就結束了。”王蓉衣着清涼看着高杉。
"嗯。" 高杉靠向窗邊。
“之後我要去泰國,你也一起吧。”王蓉軟語再次勸說。
高杉沒說話,是拒絕。
看高杉不動,王蓉起身走近。
“那今晚,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王蓉知道她和高杉的關系永遠無法變得親密,可她想嘗。
就像明亮展示櫃裡的漂亮精緻的蛋糕。
明知好看不好吃,可那種迫切的想要擁有的感覺,一遍一遍的催人失去理智。
“要叫梁志一起嗎?”
高杉的聲音輕柔,卻是極緻的羞辱。
王蓉的難堪擋不住,從整張臉上溢出。
“你要錢,我找人,别想太多,還有…”
高杉說着向門邊看了眼。
“那兩個人什麼意思?”
高杉指的是‘陶敏’和郝誠。
“夥伴而已。”
“你看緊點,别壞了你的事。”
難堪讓王蓉不想再多呆一秒,沒給高杉回應,便離開房間。
房間靜了下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白天對于高來說變得十漫長。
他原來是很喜歡白天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對了,是在分配到支隊開始吧。
也許是因為美好的回憶,神經不再緊繃,呼吸也變得松馳。
那時的高杉書卷氣還很重,臉白,又瘦,與當時隊裡的糙老爺們格格不入。
“老煙杆兒!”嘶啞厚重的聲音,一個民工打扮的人進了辦公室。
辦會室隻有高杉,正在電腦前整理一些筆錄資料之類的,聞聲擡頭年了眼。
“你誰啊” ‘民工’問得直接。
“我是……”
“哎我,你這什麼味啊!”
沒等高杉回答,鄒偉正好回到辦公室。
“嘛去了?”“民工”問。
“沒事,你這是什麼打扮啊。”
“哎出任務,不是,這誰啊。” ‘民工’再問。
“新調來的,政法的高材生。”鄒偉有點驕傲似的。
“你帶啊。”
“當然。”
兩人邊說邊坐下。
“喲,小夥子,那你可是撈着了,他,我們這破案高手,什麼案子到他手裡,沒有破不了的,”
這話高杉聽過不隻一次。
“别瞎掰。”鄒偉說着,遞給‘民工’一杯水。
‘民工’喝了口,暗語似的,用手指比劃手指夾煙的動作 。
鄒偉掏出一包遞給對方。
“少抽點吧,你那嗓子都啥樣了。”鄒偉道。
“大哥不說二哥,你那還咽炎那。”
鄒偉擡手就要拍“民工”腦袋。
‘民工’像是早已熟悉鄒偉的套路,直接彎腰轉身,拿着煙跑了。
高杉覺得有意思,一起跟着笑。
那時已經入秋,天氣變得涼快,陽光卻很足。
透過窗,陽光灑在鄒偉身上。
似夢似幻。
記憶中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回憶總是快樂裡攪拌着刻骨的痛。
在支隊的那段日子很辛苦,高杉卻樂在其中。
是自己太貪戀那份快樂,得意忘形了。
老天開始籌謀懲罰他。
他失去了這些美好,
失去了所有人!
高杉拉起窗簾,讓更深的黑暗包裹自己。
躺在床|上,面對開花闆上的虛空。
似睡似夢間,那道金色的陽光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可是周圍沒有太陽。
哪裡發出的光呢。
高杉被光吸引,恍惚間,好像腳自己動了起來。
那道光離自己越來越近,不,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
離得越近,安心的感覺便更加強烈。
好像……
高杉伸出手。
想要觸摸那道溫暖的光。
光是虛無的。
可手卻真實似的觸碰到了。
什麼東西,溫暖緊實。
高杉來回摸索着。
溫暖變成炙熱,像要被燙傷似的。
可高杉舍不得。
雙手貪婪着…
一絲失控順着腳底直擊大腦。
失控讓高杉即害怕又貪戀。
高杉側過身,蜷起雙腿,把手團在胸腹間。
心跳還是好快,呼吸被強制壓下。
缺氧産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