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一劍破開火海,一個一模一樣的向下石級暴露在眼前,他喉間滾動,發尾已經微微燒焦,心頭似被烈火灼燒的濃煙遮蔽。
怎麼辦?
玉蒲衣緊握錦予劍,又向上劃開一個十字,一個十分隐蔽的出口浮現。
玉蒲衣雙目一縮,果然如此。
這個幻境,是根據他的想法來走的,他想到東邊是‘出口’東邊便會出現‘出口’。
可是這是幻境的話,這兩個怎麼會是出口?
烈火已經快要舔舐到足尖,可是誰知道進入這個所謂的出口會不會進入的是更深一層的幻境?
對!他還抱着清心靜氣的錦予劍!
難道這不是幻境?!
玉蒲衣的臉色愈發難看,汗如雨下。
如果一切真的是按照他所思來構成,那将其逆轉,會不會就是真正的出路?
玉蒲衣視線下移,又半蹲下貼近滾燙的火池幾寸,撲面而來的熱意幾乎要燎到他的眼睫。
如果他将此處視作出路呢?
一絲熟悉的氣息從池下湧出,玉蒲衣正在下行的身子一滞,而後更加決絕下墜,直落火海。
極緻的灼熱伴随着疼痛翻湧,眼前的赤色逐漸轉暗,溫度陡然下降,恢複到正常。玉蒲衣吐出一口濁氣,睜開有些疲憊的眼。
四下空寂,是一處幽暗的洞穴。
他出來了。
玉蒲衣捋了捋青絲,發尾的确有燒焦的痕迹。
這絕不是普通魔修能搞出來的,如果無法走出便真的會在那片虛無火池燒死,這是古陣!
玉蒲衣沒有過多休息,而是握着錦予劍,警惕走出洞穴,不知一同進陣的人怎麼樣了。
甬道幽長,側壁竟一路嵌着拳頭大的鲛珠。
這絕對不是魔修的手筆。
一路無聲,甬道的盡頭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宮殿口立着一隻半人高的囚籠,一個熟悉的人影蹲在其中。
玉蒲衣第一時間靠近,籠中人正是梁十。
而他也見到了從另一端甬道出現的蕭錦詞。
真正的蕭錦詞與梁十。
二人對視的一瞬間,千言萬語隻凝成一句,“出來了?”
不遠處的梁十終于見到活人,哎哎着呼喚他們。
玉蒲衣繞着籠子走了一圈,“錦錦你來,我控制不好力度。”
蕭錦詞嗯一聲,束衣出鞘,梁十立即縮作一團,他本人是希望玉蒲衣操刀的,蕭錦詞,萬一帶點個人情緒怎麼辦?
玉蒲衣看着蕭錦詞一劍斬下,梁十雖然跟着籠子震了一下,但仍舊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好了。”玉蒲衣溫聲道。
話音一落,蕭錦詞迅速揮砍三下,金石之聲锵锵,囚籠當即開出個一人的身位。
玉蒲衣剛伸手要拉梁十一把,蕭錦詞卻搶先一步。
“我是真的。”梁十搓搓自己的臉,又哎喲哎喲捶自己發麻的腿。
“十哥,還好你話少。”玉蒲衣感歎,“要不然我真分不出來。”
“你的幻境隻有他?”蕭錦詞并未收劍入鞘,似乎想随時再砍點什麼,“為何我的幻境是你?”
“所以你剛剛一劍捅穿了我的幻影?”玉蒲衣假裝發難逃避回答。
蕭錦詞啊了一聲,“這是我幻影的死法嗎?這麼果斷。”
玉蒲衣捋了兩下蕭錦詞的發,“也許就是因為你一眼識破了我,所以這個幻境立即改變戰略,換了人跟我對弈。”
“别吵了,我們被騙了吧,這哪能是魔修布施的?”梁十猛灌補氣丹,打量着眼前的宮殿。
“這是真假罪神的居所,漂浮神殿。”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陡然插入,宮殿走出三人,與玉蒲衣三人成對立之勢。
為首的人身着寶藍色紗衣,發束于頂,眉目周正看上去頗為正派。身邊是一名女子亦是光彩奪目。特别是與最後一位不修邊幅的男子比照,前面兩人簡直是神仙下凡。
玉蒲衣上前一步,“幾位道友好生面善,剛剛一見,衣某恍若見了上神道主一般人物。”
三人聽了這話并沒有放松警惕與玉蒲衣客套,反而更加戒備。玉蒲衣無奈一笑,“我等隻是誤入此地,告辭。”
嘴上說着告辭,玉蒲衣卻隻是原地鋪了塊墊子坐下,還招呼其餘二人一起。
告什麼辭,還得等人呢。
為首的藍袍男子卻是一禮,“是我們太緊張,還清道友不要在意。”
玉蒲衣輕輕嗯了一聲。
對方既然主動搭話,甚至透露關鍵信息,雖然真假難定,但對方定是有未盡之語。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聽聽咯。
是哪個詞觸發了對方的警惕心呢?
玉蒲衣笑着與為首的藍袍男對視,蕭錦詞則默默觀察那個不修邊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