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盧铮,這位是我師妹雲輕,師弟雲飛。”藍袍男自我介紹一番,“我們是天宗弟子,此行自是試煉。”
盧铮話鋒一轉,“幾位是在等人?”
玉蒲衣笑意微斂,甚至來不及問他們性命宗派便問人數,這是關鍵所在嗎?
“這等險地,自是結伴而行。”
“話雖如此——”
盧铮面色慘淡,“我們來時亦是多人結盟,如今,卻隻剩三人。”
“人數,很重要?”玉蒲衣有些不耐煩與他打太極。
盧铮一聲長歎,以袖遮面似在拭淚,“衣道友有所不知——”
忽略對方的演繹部分,簡單來說就是要想得到這座神殿的傳承,就要湊齊九個人一同進入九座石塔。
“我們三個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其餘人成功突破第一關的幻境,推開宮殿大門,裡面空無一物,隻有一道傳音講了要破解九座石塔,而後便再無任何提示。”
盧铮搖頭歎息,身側的女子急急補充,“那傳音也隻有一次!若不是我們三人一同聽見,隻怕早瘋魔了!”
“九個人?同時?”玉蒲衣意味深長道,“這般苛刻的傳承?”
“正是如此,我覺着這便是傳承本身。”盧铮似乎終于找到了同道,“此處也不見出口,衣兄弟不妨考慮放下戒備,與我等結盟拿下傳承?”
玉蒲衣一笑,“盧兄這是哪裡話,我們是仙盟弟子,本就是一家人。”
盧铮當即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那真是太好了!你們此行一共來了幾人?”
還在糾結人數的問題嗎?玉蒲衣一臉肅容,“八人。”
他眼圈蓦地通紅,聲音強壓哽咽,“一人在于魔修對陣時隕落,我們便是追着那魔修來到此處——”
玉蒲衣回身靠在蕭錦詞身上,背過衆人似是痛苦難抑,“竟走到這條絕路上,也不知其餘幾人能否出來。”
雲輕似乎也被觸動,掏出巾帕擦了擦眼角,另外兩人較為平靜,氣氛不免傷感起來,那蓬頭垢面的男子似乎極為厭惡玉蒲衣這副模樣,輕嗤一聲别過臉。
玉蒲衣背過身的一瞬間,梁十便不動聲色上前一步,将三人的神情看個真切,至于玉蒲衣說的什麼七人八人的,在他聽說蕭蘭夜差點認玉蒲衣作父之後,便沒有什麼謊言能夠再驚到他了。
這小子啥都敢編,臉皮厚得很。
隻是玉蒲衣這樣待人,說明他判定對方不可信。
這個不可信的依據會是什麼呢?
梁十面色不改,把玩着腰間的精美匕首。
盧铮輕歎一聲,“你也不要太過悲傷,雖說他們十有八九走不出幻境,但我們修仙之人——”
盧铮的話音未落,一道清亮的嗓音傳來,玉蒲衣驚喜望過去,隻見裴一北跳得老高,遠遠與他們打着招呼。
而甬道的另一端也走出兩個熟悉人影,正是薛琢與張免。
“阿免!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活下來!”梁十忽地大喊張免,面上喜色不似作假,張免先是一愣,而後朝師傅飛奔過來。
不待張免張口抑或是行禮,梁十直接抓住他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沒有受傷,太好了,來,吃點補氣丹。”
梁十又喊裴一北和薛琢,一人塞了一瓶補氣丹。
裴一北不設防,仰脖就吃,薛琢看了圈四周,也接過去服下。
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立即說錯話了,梁十悄悄松了口氣,等着玉蒲衣繼續編。
“你們怎麼一起出來的?”玉蒲衣疑惑又擔憂,“可曾見到薛祝?沒有出來嗎?”
玉蒲衣沒有等到三人的回答,他咬咬牙獨自踱步,“再等等,我相信他,不會為區區幻境所惑——”
雖然有些打臉,但對方的确有同伴折損在幻境中,盧铮目光有些晦澀,“那我們便再等等吧,不過,算上這三位道友,我們人數足夠了。”
玉蒲衣輕輕嗯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什麼。
梁十道不若盧铮三人先去宮殿,幾人在此等候便可,卻被盧铮義正言辭拒絕,“萬一有危險,我們人多也好應變,左不過等上三日罷了。”
你還限制上時間了,梁十挑眉。
“師兄說的沒錯。”雲輕哀傷道,“我實力最弱,走出幻境用了三日。”
在她之後便再無人走出。
“那我們——”玉蒲衣正說着,卻被一聲驚呼打斷,衆人看向聲源處,是裴一北。
梁十看向裴一北,複看向玉蒲衣,這,管嗎?
玉蒲衣沒說話,也沒有任何暗示。
衆人等待着裴一北的下文。
裴一北指着盧铮頗為驚喜,“盧铮大哥?”
說罷他指指自己,“我們在天宗見過,你不記得啦?”
場面一時莫明尴尬,盧铮歪了歪腦袋,露出抱歉的笑意,表示自己實在忘了。
裴一北一拍大腿,“貴人多忘事罷!是在天宗考準飛令之時!”
盧铮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裴一北見狀扯上玉蒲衣道,“你也不記得了盧大哥嘛?你們也應該見過的呀。”
玉蒲衣看着神色莫明的盧铮一笑,“太久了,我也忘了。”
“竟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