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陸續走出,連通着‘生死’意境玉台的那個雲飛,從裡面出來之後他的衣衫更加破敗,像是經曆了激烈的戰鬥一般。
他隻是看向蕭錦詞微微點了個頭,而後便一言不發坐在角落,與衆人劃清界限。
裴一北從鼻腔哼了一聲,極其看不慣這人的态度。
玉蒲衣掃了一眼,這人很強,與他所修的生死道意似乎截然不同,倒是和蕭錦詞的殺戮道有些類似。
但現在問題不出在這,而是,梁十還沒出來。
玉蒲衣輕歎一聲,難免憂心。
張免坐在梁十的玉石台附近發着呆。
空間氣流再次發生震動,破空聲傳來,衆人看向傳送陣的光芒褪去,是盧铮。
“恭喜盧兄啊。”玉蒲衣揚起笑臉。
盧铮點頭,看向周圍一圈人,“就剩兩個人沒出來了?”
雲飛難得插嘴,“再給雲輕點時間,她可以的。”
裴一北更加不滿,人家說一句恭喜,他倒是像師長似的點了個頭就回了。
薛琢有些不安,牽着裴一北向後挪。
為什麼隻說再給雲輕時間?他們這也有人沒出來,如果隻剩他們的人了,便不給時間了嗎?
薛琢本打算退至玉蒲衣身後,卻忽地對上他的眼神,是有話要說嗎?薛琢頓住腳步,手托住腦袋面容有些扭曲,眼看就要因為重心不穩倒下。
裴一北連忙扶住他,大聲道,“怎麼了?”
玉蒲衣幫他扶住人,“是不是剛剛幻境所緻?”他抵住薛琢散出靈識,“别急,我來探探——”
“他的精神力極為混亂,是失控的預兆!”玉蒲衣白着臉,“我也安撫不住,薛琢,醒醒!一北,清心丹!”
這邊兵荒馬亂,張免也急忙跑過來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另一側的盧铮雲飛二人則是隔岸觀火,雲飛甚至都沒看這邊,專注盯着雲輕那塊玉石台。
服下清心丹之後薛琢漸漸好轉,他緊閉雙目,玉蒲衣也重新散出精神力為他疏導,裴一北不由松了口氣。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時,薛琢卻忽然大喝一聲,一掌拍向玉蒲衣。
身後的蕭錦詞猛地扯開玉蒲衣,這一掌隻打中了玉蒲衣的左臂,不過看玉蒲衣滿頭大汗卻未曾睜眼的模樣,眼下的麻煩遠未解決。
蕭錦詞将玉蒲衣抱離薛琢,薛琢軟軟倒下,是暈厥的狀态,裴一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帶他到那邊空曠的地方——”
玉蒲衣虛弱的聲音響起,伴随着嗆咳聲鮮血流下,“他的靈識太混亂,可能随時會傷人。”
“你怎麼樣?”蕭錦詞急急問,又取出愈傷丹清心丹給玉蒲衣服下。
“我——”
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猩紅順着如玉脖頸一路急進,紅梅在胸口處綻放,玉蒲衣虛弱搖頭,“入定——”
“好,别說了。”蕭錦詞為他輕輕按揉,再緩緩輸入靈氣。
那邊的盧铮盯着瞧了好一會,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雲飛則依舊隻顧着玉石台。
傳送陣的光芒再次閃現,張免站起身面帶喜色,因為正是眼前梁十的玉石台對應的傳送陣紋亮起!
下一刻,張免的笑意僵在面上。
梁十一身血泊,像是被異界丢了出來,直挺挺趴在地上,氣息低微。
這一幕終于引起了盧铮二人的重視,盧铮擰眉,眼底劃過一抹不屑,“沒通過嗎?”
“師傅!”張免大喊一聲撲過去,将梁十扶起來,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地,手指顫抖幾乎不能将丹藥放入梁十口中。
梁十卻意外的清醒,他先是安撫一笑,張口叼住丹藥,良久,他才道,“無事,我隻是太累了。”
張免通紅着眼背起梁十,向着玉蒲衣的方向走去,卻在近前時被蕭錦詞厲聲喝止,“帶着他走遠點,鬼知道他現在到底還有沒有神智?”
懷中的玉蒲衣同樣氣息衰微,聲音微不可聞,似乎在勸導蕭錦詞不要如此。
張免怒從心來,不理會背上梁十想要去看一看玉蒲衣的意願,執拗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