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半晌的‘盧铮’終于睜開雙眼,他看上去十分心慌,身體也輕微顫抖,懷中抱着的司南墜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我,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挑戰——”
‘盧铮’磕磕巴巴道。
“廢物!”龍溯罵了一聲,眼神一轉,将視線移到玉蒲衣身後的蕭錦詞身上,如同索命的亡靈伸出一指,“換你來。”
不待蕭錦詞出言,龍溯直接道,“我見到了,你使用了時之術逼停了他的金掌印。”
原來如此!
玉蒲衣空前緊張,怪不得留下他們,龍溯早就來了,觀看他們争鬥,篩選留下對他有用的人,今日的九個人不過是他想見到時之道主的九把鑰匙。
現在他将矛頭對準了蕭錦詞,怎麼辦?
“龍哥!”玉蒲衣忽然開口,“是她害了溯?”
龍溯沉默一瞬,嗯了一聲。
玉蒲衣搖頭,“那你何須繞這麼大個圈子,你直說我們也定會聽你安排——”
“隻是此刻他靈氣虛乏,如何——”
出口的話被龍溯堵住,他眼底是魔怔般的瘋狂,“你年紀小不清楚,道法是無關修為的,隻要你的體悟高于對手,也可以取而代之。”
“我曾見過——”
龍溯的話自發止住,瞟了玉蒲衣一眼,意味不言而喻,别再套話。
玉蒲衣喉間滾動,他不能讓蕭錦詞喚出時之道主。
因為如果自己是時之道主,這種送上門來的,一個還未長成的潛在威脅主動來挑戰,不用承擔天道審判——
他一定會抹殺之!
“一個故事,一個故事的時間,讓他先拿着體悟,行嗎?”由于極度緊張,玉蒲衣的嘴唇微微發顫。
龍溯的不耐神色往下壓了壓,應了下來,蕭錦詞便接過司南,握着體悟其中道意。
龍溯有些郁郁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其實你不必如此害怕,你是我這些年來見過最出色的小輩——”
“我會盡力保住你們。”
“他身上還帶着傷——”玉蒲衣咬唇,有些怯懦的樣子,“如果時之道主出手将他瞬殺,那她豈不是可以立即逃走?”
他眼神晦暗,“那您如何複仇?”
“你是還想等他養好傷?”龍溯樂了,“你當我傻嗎?”
“等你們集體養好傷一起來對付我嗎?”
玉蒲衣陷入沉默,大殿氣氛壓抑。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道主之争,那場面是他們能活下來看的嗎?
“蕭錦詞。”龍溯忽地開口,“你最好竭盡全力,否則我先殺了他。”
蕭錦詞沒有任何回應,玉蒲衣也沒有去看蕭錦詞,他看着龍溯指向自己的手指,恨不得沖上去将這人撕爛。
“差不多了。”蕭錦詞忽然睜開雙目,站起身。
“好!”龍溯大喜,上前幾步。
“等等!”玉蒲衣撲上去,“龍哥!”
他眼神哀恸,“龍哥你聽我說,他會被時之道主瞬間擊殺,你我根本來不及碰到對方一下她便會立即逃之夭夭!”
“以蕭錦詞的天賦,您為何不能再等十年!不!五年!?”
“如若一擊不成,誰來為溯報仇雪恨!”
“隻要她出現,我定将她打落神壇!”龍溯之聲震震,震得人耳朵生疼,他一腳将玉蒲衣踢飛出去。
玉蒲衣痛苦蜷縮在地,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來了。”蕭錦詞道。
衆人皆有所感,天地不知從來升起精純的靈氣,百鳥盤旋在宮殿之上鳴叫,一切都被神聖的銀光籠罩住。
“既然如此,你不讓我們活——”玉蒲衣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身後是一排深淺不一的血色腳印,他執拗站在大殿中央,舉起掌心的咒印一掌打在玉石台上。
“我借此界力,請,生死道主!”玉蒲衣笑得有些癫狂,“前來赴死!”
“都他爹别活。”他道。
衆人吃驚的望向他,大殿神聖的氣息瞬間被這種詭異的血色彌漫,死意如潺潺雲煙飄散,雲輕不小心沾到一抹有些發黑的霧氣,‘茲拉’一聲,那根手指瞬間隻剩下白骨。
隻是就在死意不斷團團凝結之際,一聲玉碎之響打破了這一切。
玉蒲衣目眦欲裂。
玉石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