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須死。”玉蒲衣突然解釋一句,“我們在殿中的事絕不能傳出去。”
否則會有無數修士想要搶奪,抹殺他們。
在他們成長成真正的生死道主以及時之道主之前。
蕭錦詞有些莫明,“我也是如此想的。”
玉蒲衣哦了聲,揉了揉鼻頭,“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又道,“前面如何?”
“龍溯在前面清理痕迹,我便先過來看看。”蕭錦詞又指了指裴一北,“這小子竟然一直蹲在正殿門口,我追那仙君時他陡然跳出來,我差點一劍也将他捅了。”
裴一北揚起一個笑臉,他正細細查看着薛琢的傷勢。
當時四人出了殿門便知大事不妙,便計劃着裴一北先去找找出口,其餘二人守着半死不活的梁十,在側殿廊下避着。
裴一北迅速探了一圈,成功找到了出口,他回來便提議讓張免帶着梁十先行。
“我不。”張免看着昏迷的梁十狠下心,“就這麼走了師傅醒了也會氣死。”
“此次性命攸關。”薛琢低聲道,彼時可怕的道主威壓剛剛降臨,“你帶他離開,我們在此處盯梢,待裡面的人拼個你死我活時我們試試看能否将人救出來——”
裴一北也說,“玉蒲衣是我的好兄弟——”
但你不是,你可以離開的,無人會用道義裹挾你。
張免沒動,“你說得對,但,要一起。”他抱起梁十藏到隐蔽處,開始在附近布陣,“我們,一起搏條生路。”
三人對視,埋伏計劃悄然行動。
……
玉蒲衣笑了,是和煦的,如同暖陽般令人感到溫暖的笑意。
事實上,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暖陽的溫度,人間之情義。
他沒有說,當時的情形,道主一但動手,管你在殿内殿外,橫豎都是一個死字。他隻是笑,然後背起梁十,召喚出伶盜,幾人一同返回龍域——
一切盡在不言中。
龍域的景色如舊,隻是衆人均有了更加廣闊的眼界,再回頭到也不過如此。曾以為做個龍血戰皇雄霸一方何其威風,到如今想來還是練就自身要實在。
沒了龍王的戰皇還能一直站在巅峰嗎?
玉蒲衣側目打量了正在教導蕭蘭夜的龍溯,起碼在凡生界,這個戰皇算是最能打的巅峰之一了。
說是教導,常人看來就是肉搏,蕭蘭夜被揍得嗷嗷直叫。
風起,龍溯回頭望向身後,不見人影。
伶盜載着玉蒲衣急行,很快便來到了一處療愈山泉,梁十就在其中。今日是第三日,玉蒲衣閉了閉眼,梁十仍未蘇醒。
“怎麼還不醒呢——”
玉蒲衣緩緩将精神力注入梁十的識海,發現這裡的波動極小,這是好事,也是不好。好的是對方不會因為躁亂的精神力變成個傻子,壞的是現在他一旦遭遇精神攻擊會立刻變成個傻子。
時間不夠了。
玉蒲衣的精神力在梁十的識海裡靜靜流淌,梁十的精神力如同他本人一般,像是睡着了,玉蒲衣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他隻在他的識海裡低低傳遞他的訊息,“十哥,醒來啊——”
這種情況的梁十,玉蒲衣不敢帶他過魔海。
可三日之期已至,他不知道失去真假意悟的他能否應對龍溯。所以,他今夜一定要走。
許是這種精神力的相互作用激活了梁十的靈識,玉蒲衣有些驚訝,梁十本就跑在靈泉中,此刻靈氣開始自發向他聚集。
一抹喜色躍上玉蒲衣的眉梢,這是要蘇醒的征兆!
張免也注意到了梁十的情況,感激望了一眼玉蒲衣,行禮道,“玉師叔,師傅這我來守着,你去看看小北他們吧。”
玉蒲衣颔首,“你也要抓緊修養,我們今夜啟程回去。”
張免當時布了個超級大陣,也是打了勞神耗心血的一仗,此刻動身,是難為他們,玉蒲衣拍了拍這個小少年的肩,張免卻隻說早就應該快些離開,玉師叔這樣安排極好。
玉蒲衣又去看了裴一北薛琢,告知二人晚間回航的消息。
隻是薛琢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又被裴一北攔住。至于薛祝,這小子竟然早就選擇了回航,聽蕭蘭夜說觀察了他練功兩日便離去了。
是夜,玉蒲衣蕭錦詞、裴一北薛琢、梁十張免六人悄悄離開了龍域,雖然這個悄悄隻是相對于蕭蘭夜一人而言。
是的,蕭蘭夜被留下了,他一心向學,龍溯似乎也将他視作下一任戰皇培養,留下是很好的選項。
玉蒲衣眼看着黑色浪潮一寸一寸将紅日吞噬殆盡,舟上無聲。
“這麼急着離開。”蕭錦詞忽地開口,“你中了詛咒嗎?”
舟上沒有點燈燭,黑夜裡看不清對方的神色,玉蒲衣一怔,舌頭陡然打了結似的,一大段話在嘴裡打了個轉最終隻短短一句落地,“沒有啊。”
他心裡忽然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有些滞澀似乎被陡然打通,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隻是帶着懷疑問道,“你呢?”
“我也沒有。”蕭錦詞說。
玉蒲衣努努嘴,又騙他。
“離開龍界了,大家想說什麼都說說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