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龍溯問。
“先殺了那個仙君。”玉蒲衣指向殿外,“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複看向龍溯,“我知道你有殺滅他神魂的辦法,龍哥。”
否則他也不會一心引來時之道主複仇,不然哪裡是複仇分明是添頭。
龍溯帶着剩下的少部分戾氣沖了出去,很快‘盧铮’的痛苦哀嚎便傳進殿内。
玉蒲衣确認了一眼蕭錦詞的狀況,而後從側面翻窗出去,那是之前雲輕雲飛離去的方向。
剛跨過窗框,一道罡風便擊打過來。
玉蒲衣側身躲過,笑道,“本想放你離去,你卻來找死。”
黑金刀氣将宮殿窗框劃出一個豁口,碎裂的石塊簌簌滾落冒着黑色煙塵,玉蒲衣喲了聲,看向殺氣騰騰的雲飛。
不過雲飛的殺氣目前沒空朝他釋放,一個滿臉倔強的少年憑借一身毫不遜色的魂息與其分庭抗禮。
玉蒲衣先是一怔,張免?
他以為…他會走呢?
這個魂陣顯然不是短時布的,應該從這孩子哭着奔出殿門之後就着手設禁了。
那邊雲飛還在怒罵,“這難道不是你強行留我兄妹二人?!”
眼前的場景乍一看還真分不出孰正孰邪,張免被大量灰色的魂力包裹着,雲飛執銀墨雙刀,死息纏繞。
“師叔!我拖住他們了!”張免一回眸,還是那個哭寶模樣,臉皺作一團,雙手不閑着瘋狂朝雲輕丢各式各樣的符箓。
玉蒲衣怎麼說?玉蒲衣豎了個大拇指給他。
他跨上前一步,“師叔來遲了!做得好!”
這波他本意是保命,但人家孩子都這麼努力了,怎可辜負!
玉蒲衣斜着杏眼打量着雲飛,這個人,修的還是生死道法。
心神一動,他祭出錦予劍,此人,必除!
酣戰正歡,一道聲音從下首傳來。
“師兄!”女聲凄厲,是雲輕。
雲飛的章法徹底亂了,錦予劍穿過他的肩胛骨,飲足了鮮血。
“你也知道那不是盧铮,我們也隻是受人脅迫!”雲飛怒吼道。
“你們在殿中也未曾手下留情。”玉蒲衣漠然,如果不是他設了幻法騙過那人殼子仙君,他與蕭錦詞便會折在第一步。
如若不是蕭錦詞領悟了時間道法,他們便會折在巨掌那一步。
即便真正見到了他們具有一搏之力,他們也沒有任何相助之意,這樣的話,憑什麼他要放他們生路。
但凡他們有反心,有正道仁義,也不會活到現在。
“如果沒猜錯,你們本來的隊伍人數有九個。”玉蒲衣看見下方薛琢也在,雲輕已經迫近窮巷,“同門遭屠,爾等被俘,你們這種表現,回不去天宗了。”
天宗二字似乎觸發了他們最後的希望,雲輕仰起頭竭力呐喊,“師兄!你們不能殺我師兄!他身上有雲氏一族的詛咒!誰殺了他誰便會被詛咒!永不得安!”
“師妹!”雲飛熱淚盈眶,“你何須這樣保我?”
他梗着脖子,“詛咒在我師妹身上,你們要殺就來殺我!”聲音帶着些哽咽,“然後,放過她,可以嗎?”
“這一幕我好像看過。”玉蒲衣咦了聲,這不就是他在大殿給他們排的那場幻境大戲。
他出手如電,衆人隻見一抹綠雲拂過,搭上雲輕脆弱的脖頸,纖長的手指收緊,咔吧一聲,骨裂的聲音響起。
玉蒲衣收回無情一握,道,“這個不是。”
薛琢倒吸口涼氣,好可怕的速度!
竟如此果斷!
雲飛雙目充血,不管不顧撲過來。
“每個人都想活。”玉蒲衣輕嗤一聲,将人一腳踢回去,“跟我玩真假?”
“這個怎麼處理?”張免按了按太陽穴,有些頭疼。
“當然是殺了。”有男聲傳來,但并非是玉蒲衣,而是——
張免擡眸望去,一道劍氣裹挾着強烈殺意向雲飛招呼過去,是蕭錦詞!張免還來不及驚訝,便見到玉蒲衣的蒲鞭也勾上雲飛的脖子——
一道流火竄上雲飛的屍身,将他焚了個幹幹淨淨。
玉蒲衣屏住呼吸,看向匆匆趕來的蕭錦詞與裴一北,一息,兩息,三息——
無事發生!
“你怎麼樣?”玉蒲衣問。
“沒事。”蕭錦詞面色如常,“你呢?”
玉蒲衣轉了轉眼珠,“我也沒事。”
他旋即又道,“好小子,臨死前還騙我們一遭。”
“他大概就是靠着這個謊言躲過被奪舍的?”蕭錦詞看着那片黑灰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