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抓到怨鬼實在有些困難。
這劉母廟香火旺盛,信衆頗多,蘇長離本以為來到劉母廟會有一些線索,可是如今看來,似乎無從下手。
三人離開了劉母廟,回到街上,突聞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三人尋聲而去,卻見一位婦人在院子中奔潰地跪在地上,口中呼喚着“孩子”。
黃姚縣又發生了一起狼吃子。
蘇長離與安安同時望向杜山骨。
杜山骨連忙開口道:“不可能!”
“知道不是你,但是也許是你的同族呢?”安安道。
“也不可能!”
杜山骨硬着頭皮向那婦人問去:“剛剛你看見是狼叼走孩子的麼?”
此時此刻婦人家門口圍聚了衆多觀衆,紛紛面露惋惜,其中有碎語道:“哎,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拜劉母。”
“哎,一個女嬰,他們本就無所謂,隻是可憐孩子了。”
“誰說不是呢,從沒見過他們帶着女兒玩耍,小孩日夜啼哭,也不見他們哄過,如今被狼叼走,這般傷心又有何用呢?”
閑言碎語一番,又皆是一陣唏噓,搖了搖頭衆人散去。
那婦人聽見碎語,也不反駁,隻是掩面哭泣。
縱然再不喜女兒,畢竟也是懷胎十月千辛萬苦生下來,也是相處這麼長時間付出感情的。
如今女兒遭此厄運,她悔不當初,如果一早拜過劉母廟該有多好。
如果一開始給她多些疼愛該有多好……
“你若真如此傷心,為何孩子在的時候不好好待她呢?”蘇長離突然開口問道。
“我生她的時候難産,去了半條命,如今身體虧空,很多時候精神都是昏沉,家裡的一切都是指望相公,相公忙完活回來,也是極疲憊,這樣的情況下,孩子又十分鬧騰愛哭,起初我們也是費勁心思哄她,可是她總是哭,哭得我們麻木了……
我也恨過,我想我為什麼要生下她,她是個讨債鬼,一出生就應該掐死她,可是……可是……”
婦人哭得實在可憐極了,“我錯了,我是她的娘啊,我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娘不好,娘錯了……”
蘇長離面露不忍,輕輕拍了拍婦人的肩膀,卻未再說任何言語。
“你親眼看見是狼嗎?”杜山骨突然生硬地繼續問道。
婦人婆娑着眼淚搖了搖頭,卻指着滿門的爪印道:“不是狼能是誰呢!”
短短兩日出現了兩起。
“我有個主意?”杜山骨尋了一個隐秘處,拉着蘇長離認真道。
蘇長離擡眸望了一眼杜山骨。
杜山骨竟然臉有些紅了紅,而後徐徐漸進道:“他們說孩子被狼叼走,是因為沒有拜劉母。”
“嗯。”
“今日那個女嬰被叼走,也是因為父母對孩子不管不顧。”
“沒錯。”
“所以,是不是如果有個沒人管沒人顧的嬰兒,那這兇手就會出現,然後抓走孩子。”
“……”
“那個啥,要不我們要個孩子呗。”
“!”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咱們變出一個孩子,咱們做爹媽,騙那怨靈!”
“登徒子!”安安雙手叉腰罵道。
“大人說話小孩兒别插嘴,”杜山骨伸手将安安擋到一邊,“你看,也就短短兩天,接連出現這種事,怨靈咱們又找不到,若一直這樣下去,再出現其他的,越來越多可怎麼辦?咱們狼族被冤枉倒是其次,隻是雲起,你忍心那些嬰童被怨靈所害嗎?”
蘇長離蹙了蹙眉頭,這黃姚縣内四處皆是怨氣,怨靈難尋,杜山骨所說的未必不是一個辦法。
杜山骨見蘇長離不說話,雖然眉頭微蹙,面有不悅,但是也沒有嚴詞拒絕,于是更上前一步道:“不讓你吃虧,你當爹,我當娘。”
說完,便化身為一位身材高挑,眉目明豔的美婦人。
“!”安安無法接受,“你有病吧!”
杜山骨卻是沖着安安抿嘴輕輕一笑,随即揚手一揮,安安的魂魄便被寄在一尊泥塑娃娃上,杜山骨沖着泥塑娃娃的眉心一點,便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生動活潑的女娃娃。
“臭狼妖,你放了我!”安安掙紮道。
“噓,女兒乖,不要吵。”安安瞬時便沒有辦法說出話來,哼哼唧唧後,再張嘴,竟成了嬰兒的啼哭。
“相公,咱們初來此地,先去找個小屋吧。”杜山骨扭扭捏捏地挎着蘇長離的胳膊,真真像個小媳婦。
蘇長離暫時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就由杜山骨拉扯着。
杜山骨辦事極有效率,很快租下了一間有着小院的小土屋,看上去十分節儉樸素,“相公,委屈你了哈,咱們暫且住在這間小房子裡,等哪天把孩子賣了,我們再換個大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