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你不會殺我的,你說你會給我自由,”夭夭見寒酥神情冷漠,便轉向杜山骨磕頭道,“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杜山骨卻是咬牙記恨道:“你剛剛還剌了我一刀。”
“那你還殺了我婆婆,我就算剌你一刀,也不過分啊,我沒有害過人,我隻是想要好好活着,想要自由而已,我沒有做錯什麼。”夭夭哭道。
“……”
杜山骨運了運力,卻發現法力仍然沒有恢複,時間過得真是太慢了,杜山骨忍不住歎了口氣,而後轉向寒酥,腆着笑臉問道:“我現在沒有力氣,能不能晚點再殺。”
寒酥冷笑了一聲,望了一眼青眸雪狐,那青眸雪狐躍躍欲試。
“你既然沒有力氣,我可以讓人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我早就想要殺了她,她把我騙到了這裡來,一路上還添了不少麻煩,我得自己殺了她。”
那雪狐龇着森森白牙,沖着杜山骨低聲吼着。
“老二。”寒酥喚了一聲。
雪狐收起猙獰的嘴臉,舔了舔嘴角,随即安穩地坐卧在一旁。
“你為什麼要殺她?”杜山骨疑惑道,根據蘇長離所說,寒酥除了救了黎陌,之後也救過彌夭夭的婆婆——彌沅,當時救下彌沅的目的是為了讓她陪黎陌,也就相當于像是撿了個玩具,送給黎陌打發時間。
可是自從彌沅來了沒有多久,黎陌就欺騙了寒酥假意與他成親,最後為了逃走竟放了一場大火。
黎陌逃離了雪境後,寒酥便與彌沅達成了協議,寒酥為彌沅提供狐血續命,而彌沅則負責尋找黎陌。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很顯然,寒酥想要殺了彌夭夭。
當年發生了什麼,以至于寒酥會想要殺人?難道當年彌沅勾引了黎陌,不不不,這個應該不可能,當時彌沅已經有了身孕,事情不至于這麼離譜。
可是如果不是這種,那會是因為什麼,寒酥想要殺了彌夭夭,定是因為彌沅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才會導緻人都已經死了,還要把她的外孫女趕盡殺絕。
杜山骨自己想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寒酥的回答。
這時,彌夭夭竟突然開口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殺了我,我婆婆一生都在為你尋找黎陌,為了找他,婆婆連我娘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甚至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想着終于為你找到了他,讓我帶着他來尋你。”
“我們既已完成了當初的承諾,現如今我求你允我壽命,許我自由,有什麼不對?”
寒酥表情仍然是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冷冷望着彌夭夭,“等你死後,你可以去問你的婆婆,她做了什麼?”
“不論當年她做了什麼,不足以抵消麼?”
“抵消?如何抵消,老大被黎陌帶離了雪境,慘死于北境,老二也自此失去了哥哥,我這眼睛,還有雪境裡漫天的赤雪,我心中無盡的恨,你說抵消?呵呵……”寒酥不禁冷笑,那模樣竟是陰森至極,“你這命本來就是多出來的,若不是因為我無法離開雪境,你以為你還有你娘能活下來麼?你們早就該死了。”
“老二。”寒酥冷冷喚了一聲。
那青眸雪狐瞬間站立起來,張開血盆大口,竟欲朝彌夭夭撕咬去。
眼見就要咬住喉舌。
突然一把長劍橫空而出,擦着雪狐的鼻尖而去。
“雲起?”杜山骨先是驚道。
蘇長離收回持澤劍,負劍而立,緩聲道:“那是你和彌沅之間的恩怨,夭夭無辜。”
“哥哥!”彌夭夭像是見到親人一般,一路哭着爬到了蘇長離身後,緊緊抓着蘇長離的衣角不敢松開。
“你還活着?”寒酥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蘇長離。
“如你所見,我還活着。”蘇長離淡淡道。
杜山骨卻是皺着眉頭,心想着,自己法力還沒有恢複,他出來幹嘛!就為了救這個彌夭夭麼?氣人!
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為何藥效仍然沒有起作用?杜山骨有些着急,他可不想看蘇長離一人犯險。
寒酥竟笑了笑,神情十分開懷,那樣冰冷的一個人,臉上出現這樣的神采,看起來竟有一種萬分離譜的明媚可愛。
“你和我一樣,一樣的選擇,看來有人打賭輸了。”
“什麼意思?”蘇長離問道。
寒酥深深看了一眼蘇長離,笑意愈深,“進入我心境的人,大多瘋魔至死,這并不奇怪,可是你,”寒酥瞳孔微縮,輕聲道,“你如此高貴的天上之人,心應系蒼生,你是世人敬重的神明,卻有如此魔心,真是太可笑了。”
心境之中滿湖的屍體,還有那些欺騙的手段,心境中改變不了結局,但是所有的選擇都是自己心中清晰的選擇,蘇長離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那樣做,他心裡似乎是被一種執念給羁絆着,要不擇手段的留下心中之人。
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受傷所緻……
杜山骨看着這樣的場面滿臉懵逼的表情,望向蘇長離,而後道:“雲起?”
“雲起?”寒酥冷笑一聲,“蘇雲起?真是兄友弟恭啊。”
蘇長離舉劍,沉聲道:“閉嘴,你罪孽滔天,犯下諸多孽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青眸雪狐站在寒酥身前,渾身炸毛,聽蘇長離如此說,上前撲向蘇長離,那雪狐滿腔怨恨,其怨氣竟不比寒酥少多少,難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