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信你,這一切是杜氏三郎所為,可他為何這麼做?”蘇長離沉聲問道。
“他……他被魔族蠱惑,殿下您也知道魔神殘魂就被鎮壓在附近嶽澤山中,這附近有多少魔族餘孽,太子殿下應該也很清楚,我們南宸山與嶽澤山相離不遠,世代以肅清魔族為己任,可是杜三被魔族蠱惑,自甘堕落,害我全族。”
“他為何能輕易被魔族蠱惑?”
“因為……”莫千曲低頭思索片刻,随即望向杜山骨咬牙切齒道,“因為重炎杜氏!杜三出生時便十分孱弱,自幼身體不好,先重炎狼帝狼後不喜杜三,我們莫氏善藥,他們便将杜三寄養在我們南宸,這麼多年來不管不顧,對他不曾過問一句!這麼多年以來,他心中自然積累下諸多怨氣,隻要魔族稍稍蠱惑,那他自然會堕魔!”
蘇長離此時也望向杜山骨,因重炎杜氏不與天宮交,所以十分神秘,蘇長離對杜氏一族了解也并不多。
“你說謊,”杜山骨道,“我姑姑告訴過我,她小時候與三叔關系最好,後來的确因為三叔身體原因寄養在南宸,可之後我們也提出接回三叔,但不知什麼原因,隻要三叔回了重炎病情就會複發加重,所以才會一直寄養在這裡,即便如此,我們也會經常過問三叔在南宸的起居生活,三叔也都有回信,直到兩千年前,三叔與你成婚,才慢慢少有聯系。”
“你說的可有憑證?我們可從未從你們重炎收到過一封關心杜三的信。”
“我姑姑不可能騙我!”
“這誰能知道。”莫千曲冷笑一聲道。
“太子殿下您帶我離開這裡,杜三現在瘋了,完全瘋了,他見到人就殺,山中的結界您一定能想辦法破除,然後帶我出去,對吧?”
“如果真如你所說,杜三郎是因為記恨杜氏不管不問而終入魔,為何他不去滅杜氏的族?而是滅對他有養育之恩的莫氏?”
“……”莫千曲表情瞬間扭曲起來,奔潰道,“我不是說了麼!他瘋了他瘋了!再者說他已堕魔,重炎山有曆代杜氏帝君靈力布下的強大結界,杜三如何能進得去?你不信我,為何還要聽我說這麼多,你不願意救我,那就放我走!我自己去尋出路,我不會坐以待斃,絕不會!”
“我看瘋了的人是你!”杜山骨見莫千曲蠻不講理的模樣,便向蘇長離道,“長離,你讓她走吧,讓她自生自滅去,想要問她肯定問不出什麼,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嘴裡沒一句實話!還不如我們自己去找線索。”
蘇長離撤了結界,道:“你走吧。”
莫千曲的身體又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卻努力保持鎮靜的模樣,轉身後迅速消失不見。
見莫千曲離開,蘇長離拉着杜山骨的手,而後道:“我剛剛在遞她酒的時候,用玉津索在她身上做了個記号。”
“嗯?”杜山骨不解道。
“她這麼害怕,肯定是因為會有人害她,前殿裡五個棺材,現在就剩下她了,所以隻要跟着她,那麼便能知曉害她的人究竟是否是你三叔。”
“你說得有道理。”
順着玉津索的指引,蘇長離與杜山骨隐身在牆後,遠遠看見莫千曲來到了一處十分破舊荒涼的房間裡,這個房間與富麗堂皇的正殿顯得格格不入,院子盡是荒草,屋子就是普通的土屋,四處漏風,窗戶殘破。
莫千曲一進門就将大門緊閉,蘇長離與杜山骨便調整了角度,透過窗戶看見了莫千曲在屋内瘋狂地不知在找什麼,好一會兒後突然向下看着不知何處,而後發出詭異又猙獰地笑,随即竟用嘴咬住了一塊毛茸茸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仰着脖子生生吞入腹中。
待完全咽下皮毛後,莫千曲又掙紮着脫去渾身的衣物,這時杜山骨下意識地扭過了頭,卻見蘇長離仍一動不動地看向莫千曲。
杜山骨見如此,連忙伸手想要遮住蘇長離的眼睛。
蘇長離卻擋下杜山骨的手,道:“她隻是脫了外衫。”
“那也不可以。”
“……,她現在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有目的,你若想查到真相,想要找到你三叔還有你姑姑,那麼我們得看好她。”
杜山骨隻好将手放下。
很快就見莫千曲換了一身衣服,竟是一身寬松的毛茸茸且又雪白的衣服,隻是左袖仍然空蕩蕩。
這一切都做好後,她便尋找到一處角落,瑟縮着身體,她死死盯着大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