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曲神色微變，向杜三心口貫入靈力，“你居然想死！”

可是即便莫千曲如此做，杜三的生命力仍然在一點一點逝去。

莫千曲眼睜睜看着杜三一點一點蒼白，身上鮮豔的紅衣似乎也蒙上了灰蒙蒙的氣息。

“她沒死！”莫千曲突然急道。

可是杜三關閉了五感，聽不見也看不到。

“來人，快把那賤人給我帶過來。”

很快小白便被帶了進來，此時此刻，小白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鮮血淋漓，可見到杜三那般模樣，卻也掙紮着來到杜三身邊。

“阿月，阿月，阿月……”一如往常輕聲喚着。

她擦拭了雙手上的血迹，輕輕碰上了杜三的手，“是我，是我……我是小白，我在。”

杜三睜開眼睛，見小白還活着，便終于緩過神色。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帶她來的，隻有莫氏一族可以救你，我不想看你每個月再那麼痛苦。”

“不怪你。”

就這樣，杜三與小白時隔近兩千年，再次回到了南宸山。

杜三被刺瞎了雙眼，關進土屋，而小白則成了莫千曲的貼身侍女。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從前，可一切卻又都變了。

小白與杜三生生分離。

這樣的日子，很難堅持，小白經常偷偷找到杜三，可最終被莫千曲發現。

莫千曲怒不可遏，當着杜三的面，折磨小白，血肉模糊。

沒過幾日，莫千曲丢給杜三一件兔毛制成的裘衣。

當莫千曲看見杜三發了瘋一般的模樣，心中頓起一絲詭異的痛快，相對于杜三的無動于衷，莫千曲更願意看到杜三撕心裂肺絕望痛苦的模樣。

杜三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他能聽到感受到，他聽到莫千曲焦灼地想要讓自己醒來，能感受到莫千曲凝視自己的眼神，可是杜三就是不願意醒來，他活不成也死不掉，他不想再面對這一切，世間萬般輪回，再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他隻想靜止下來，在自己的世界裡織一個夢，夢裡面自己還在玉雨山……

終于有一日，他好像聽到了一種聲音，那個聲音在心中一點一點反反複複告訴自己，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莫千曲，都是因為莫氏一族，隻要殺了莫氏一族，那麼一切都能回到從前，小白會活過來，他們會重新回到玉雨山幸福的生活。

這近萬年的身心折磨，還有莫氏一族的陰謀。

心中的聲音告訴杜三，莫氏一族早在萬年前就與魔族勾結，結成契約，魔族助莫氏一族取代杜氏入主重炎，成為狼族至尊，而莫氏的代價便是撤掉重炎結界，交付藏在重炎山中的上古神器——南澤琴。

在那時，莫氏一族需要一個杜氏血脈，以此聯結兩家關系，好背後做一些動作而不被懷疑，于是向來體弱好生病的杜三成了最好的選擇，杜三被接去南宸山，這一離開，便是萬年，其中所經受的折磨和痛苦，非常人可忍受。

似乎一切都尋找到了宣洩口，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忍讓，才會如此可欺，才會護不住想要守護的人。

心中頓生怨念，夢境瞬間颠倒，似是無盡的黑夜，看不清前路。

就在自己左右掙紮時，他聽到了莫千曲的聲音。

聽到了一場苦心經營萬年的陰謀……

杜三與心中的魔達成了協議，他願堕魔，獻祭自己的靈魂，隻為獲得力量，血洗南宸，徹底覆滅莫氏一族，他要将所有的痛苦全部十倍百倍的還給莫氏，他要用莫氏的靈魂交換小白。

杜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内心是如此渴望鮮血與殺戮，生命的消失，能給自己帶來無限的充實與滿足。

所有欺辱過他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代價。

莫司乾，那個給他種下月刎的人，那個讓他在每個月圓之夜都生不如死的人，那個控制自己近萬年的人……杜三取出身體裡的月刎，而後喂進莫司乾的口中，用魔力催動，日日夜夜每時每刻，讓莫司乾體會自己所承受過的痛苦。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杜三一邊讓莫司乾生生忍受着痛苦，一邊在他面前虐殺了莫滄耳、莫霜代以及莫永之。

最後杜三眼睜睜看着莫司乾氣絕而亡。

南宸山上都是屍體，鮮血彙成了小溪，杜三望着自己造成的屍山血海，他一時有些恍惚，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為何一直以來，自己這般隐忍，為何自己是這樣的性子，為何一開始從未想過反抗……

這樣的念頭越想越深，最後怎麼也出不來，他急迫的想要發洩。

最終，他找到了莫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