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至一半時,視野漸漸變寬,卻見底下浮着密集厚實的雷電。
杜山骨将太牢扔至雷電之中,不過片刻,雷電被卷至一旁,杜山骨俯沖直下,很快便落了地。
怎麼會是這樣?
杜山骨望着眼前一幕,本以為地底深處會是一片昏暗,可是落地之後,這裡卻是如同白晝一般,杜山骨環顧四周,這裡再不見腐肉爛屍,反而幹幹淨淨,杜山骨向前走了幾步,果然見到了那處血池,可是血池裡并無血傀。
血池之後,便是那一道巨大的石門。
杜山骨終于看清了石門上完整的雕刻……
一個巨大的背影,那個背影懷裡抱着一把斷琴,而另外一個人則低頭跪在地上,身旁是琴身的一小塊殘角,殘角上刻着兩個字“北澤”。
正當杜山骨想要跨越血池之後,近處細瞧時,卻發現被一道結界給阻擋住,無法上前。
杜山骨伸出左手,羽戒觸上結界,再以靈力促之,片刻之後,結界裂出了一道細縫,杜山骨狠狠一推,結界碎裂消失。
杜山骨看着手上的羽戒,不禁笑了笑,原來這羽戒可以這樣用,有了羽戒那麼蘇長離設置的所有禁制對于自己來說都無用。
一想到蘇長離将羽戒交給自己時,那滿滿的愛意,杜山骨便十分開心,完全不記得前日在天宮時碰的壁。
正當杜山骨擡腳準備踏進時,突然池中的血水瞬間漲起數丈高,眼看就要向杜山骨傾瀉而下,杜山骨見狀亦是駭了一跳,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當年血池裡面隻會出來血傀,這血池不會自己跳出來啊!
杜山骨完全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連連後退,可那血水竟像是能感受到活物一般,杜山骨退向哪裡,血水就跟向哪裡。
可這地底畢竟空間有限,杜山骨漸漸竟被血水給包圍了起來,杜山骨被纏得十分頭疼,準備捏個結界,然後沖破包圍。
可誰知結界剛碰到血水就破了!
杜山骨火氣上了來,将太牢握在手中,太牢身上仍然纏繞着雷電,杜山骨将其向血牆劈去,血牆遇到雷電竟避讓了開來,讓出了一條路!
杜山骨突然明白蘇長離為何能設結界困住血池,長離是鳳凰,鳳凰有除魔辟邪的作用,所以他的結界能困住這東西,可自己是個妖族,捏出的結界對這血水來說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想到此處,杜山骨暗悔不應該将長離設置的結界給破壞,這些千年萬年老血如果溜出去了四散開來,害了别人,後果不堪設想,而且範叔和牙牙現在就在上面,這樣想着,杜山骨緊張起來,血水被控制瞬間靜止不動,杜山骨召出狼火向血水攻去,果然血水懼火!
杜山骨向石門處靠近,很快便落在了石門處,血水重新落進血池中,一切重新靜了下來,杜山骨在血池四周以及自己周圍設了一道火牆,稍覺安穩後,便仔細觀察石門。
仰頭看了看,估摸着石門有十丈多高,石門上刻的兩個人,一個是背影,一個低頭跪着,完全看不見面目,再看站着的那個人,穿着打扮溫潤儒雅,氣質出塵,想必應是南澤,懷裡護着的琴,便是南澤琴,果然琴身一角刻着兩個字——南澤。
站着的人是南澤,那跪着的人就是北澤了。
北澤腳下便是南澤琴斷掉的一角,上面刻的是——北澤。
北澤因為南澤選擇人族而絕望斷琴,之後便是徹底瘋魔,這一幕刻畫的應該就是北澤斷琴的那一幕吧,可是如果北澤斷琴時真的那樣決絕,為何斷了之後又跪了下來?
這石門雕像會是誰刻的呢?
南澤已經殒身了,北澤現在被鎮壓在嶽澤山下,南澤琴現在在長離手中……
杜山骨最終将目光定在了那個斷琴北澤上,不大不小的一角,碎在北澤腳邊,杜山骨不禁蹙起了眉頭,突然想到兩百年前,南宸山上出現的莫名琴音,正是因為這個琴音,三叔被控制,狼屍也被控制,還有血池裡的血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琴聲也許姑姑就不會死,所有人都不會死……
如果這一切是北澤琴做的,那自己現在就在這裡,為什麼沒有琴聲了?血池裡的血傀還有那些狼的屍骨又都去了哪裡?
所以當年自己離開崖底後,蘇長離留了下來,後面肯定遇到了什麼,也許遇到的就是北澤琴!
想到此處,杜山骨伸手準備推開石門,石門很重,難以打開,杜山骨凝聚渾身的力氣,石門開始松動,正當杜山骨覺得有望能夠打開時,血池裡的血水竟再次漲起數丈高,杜山骨此時已經放松了防備,完全沒有想到血水竟會越過火牆傾瀉而來!
眼看就要躲不過!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血水被重新逼進血池中的同時石門被狠狠重新閉合上!
“杜山骨!”一聲厲喝。
杜山骨也是沒有想到蘇長離竟然會在關鍵時候出現在自己眼前,本是心中狂喜,可是蘇長離一聲厲喝,杜山骨便一動不敢動。
“你來這裡做什麼?”蘇長離沉着怒氣道。
“我想知道姑姑為什麼會落崖,我想知道三叔究竟是被什麼東西控制,我想知道當年我走後,你一個人在這崖底到底經曆了什麼,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是陳玄乙扮做先天後的模樣,塵玉劍是假的,你如果要問陳玄乙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因為陳玄乙想要讓你恨我,他惡念太深,已經死在我持澤劍下,你三叔是被魔念控制,這你知道,至于當年我一個人在崖底經曆了什麼,那是我的事,無需你關心,請你離開這裡。”
太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