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冰棺融化,屍體破冰而出,一時怨氣沖天,迅速将蘇長離圍了起來,這一幕也實在詭異。
“小鳳凰,咱們一起死吧。”
“要死,你自己去死。”
持澤劍劃破怨氣,可怨氣卻又迅速聚攏,似是源源不斷,蘇長離望向那怨氣來源,竟是北澤琴在消耗自身,琴弦已全部斷裂,它想同歸于盡!
那些屍體也是轉瞬間竟變成了杜山骨的模樣。
“長離,你要殺了我麼?你忍心殺了我麼?”化作杜山骨模樣的屍體可憐巴巴道。
“我不受幻術控制,你這點把戲想要迷惑我?”說完,蘇長離舉起持澤劍毫無猶豫地刺向屍體。
“長離,你的心真狠啊,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如果不是因為你無法在黑暗裡視物,我就不會留在崖底,姑姑也就不會死,因為你,我沒了姑姑,可是你卻這麼對我?”
蘇長離蹙起了眉頭。
“長離,”竟是天後的聲音,“你太讓我失望了,鳳凰怎麼會是你這個樣子?你不配做雲起的哥哥,不配做我的兒子,更不配做天帝,你是至今以來最無用的鳳凰!我為什麼生了你?我甯願當初沒有生過你!”
“北澤琴,你就這點本事麼?”
持澤劍劃破掌心,洞中的怨氣被掃一半,與此同時蘇長離竟體力不支單膝跪地。
“你本身就活不了多久了,何必掙紮呢?沒了心髒的你,複不了生,傷口也無法自愈,那麼累做什麼呢?有人念你的好麼?天族中人又能有誰心向着你呢?人人都懼你,厭你!你為他們做那麼多,都是徒勞。”
“你閉嘴。”
就在這時,藤蔓纏上了蘇長離的左手,持澤劍劃斷藤蔓,可藤蔓又迅速纏上。
蘇長離深呼吸一口氣,左手掌心出現藍色火焰。
長藤竟也不懼,反而擰成手腕粗細的枝幹纏住了蘇長離的四肢。
蘇長離化為鳳凰真身,脫離束縛,藍色火焰籠罩周身。
藤蔓再無法靠近。
可就在此時,屍體紛紛手握藤蔓,藤蔓化為長劍,長劍浸了血水。
蘇長離恢複身形,以持澤劍擋之。
數個回合下來,屍體毀了大半,蘇長離也難免受了傷,右手臂上被深深劃了一口,鳳凰血與血水交融,難以克制的痛感,讓蘇長離暈炫了片刻。
蘇長離咬牙迫使自己清醒,他側目望向血池,北澤琴琴弦已全部銷融,隻剩下琴身,也已被毀了大半。
蘇長離忽地松了一口氣,可就是松一口氣的功夫,沾着血水的長劍向蘇長離右邊胸膛處刺去。
蘇長離閃身躲開,堪堪劃破了右邊肩頭。
蘇長離也并不惱,冷笑一聲,随即換了左手持劍。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剩下最後一個屍體,琴身也已隻剩下最後一角,蘇長離也已躺在地上,沉重地呼吸着。
他望向那個屍體,屍體的模樣與杜山骨一模一樣,蘇長離突然笑了,勉勵起身,顫着左手擡起了持澤劍,可是那屍體似乎是凝聚了最後的力量,竟然擋開了持澤劍。
眼看長劍要刺向自己,可是那屍體竟然頓住了腳步,随即利刃穿膛,屍體瞬間四分五裂。
“蘇長離!”杜山骨上前抱住了蘇長離,“怎麼會這樣?”
蘇長離借着杜山骨的肩膀喘息了片刻後,道:“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你不知道麼?”杜山骨又急又心疼,“我找到第五根弦,并且毀掉了。”
“毀了?你怎麼毀掉的?”蘇長離突然緊張起來。
“我找到了它,然後用狼火燒,燒了好一會兒,不對麼?”杜山骨也随之緊張起來。
見杜山骨如此,蘇長離卻輕聲道:“沒事。”
杜山骨放下心來,不再關心第五根弦,而是心疼地看着蘇長離渾身的傷口,“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因為這些冰屍還有這藤蔓麼?”
蘇長離轉身背對着杜山骨,理了理形容,冷靜下來後道:“你不應該回來,你怎麼就聽不懂我說的話呢?”
杜山骨上前,面對蘇長離,認真道:“聽得懂,你不就是不想見到我麼?可是我不聽,有本事你殺了我好了。”
“你!”
“你說你是鳳凰,你說你本事大,可你看看你現在,有本事你就不要讓我看到你受傷。”
沉默了片刻後,杜山骨道:“我們離開這裡吧。”
在蘇長離準備說“好”前,他再次看了一眼血池裡的北澤琴,卻見那北澤琴琴身竟未被消融殆盡,還剩下一半在血池瀑布下侵染着。
“怎麼還剩下一半?”蘇長離驚道,明明幾乎全部銷融了,蘇長離警惕地皺起了眉頭,環顧四周。
果然那些倒下的屍體再次拼湊成完整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杜山骨不解道。
“北澤琴要與我同歸于盡。”
好在杜山骨在,很快屍體再次被砍零碎,同時狼火将屍體焚燒殆盡。
洞中寬敞了下來,這時杜山骨才關注到這洞壁上竟畫滿了北澤的畫像,神态各異,皆是明朗。
可不等杜山骨放松片刻,血池突然動蕩,與此同時四面再次飛來藤劍,向蘇長離刺去。
蘇長離身上多處傷口,勉強召出火焰,可是卻來不及了。
血池中的血水凝成利劍,向蘇長離刺去。
血水凝成的劍,無法斬斷,無法破開。
“不!”
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嚎聲,在密閉的洞中蕩出不絕的回聲,來回拉扯,将人割傷割裂,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