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廚房裡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來到水缸邊洗了手用新做的帕子擦了手,這才過來側身坐下吃飯。
正在扒飯的父子倆愣了一下,放下筷子,雙雙去水缸邊洗了把臉,又洗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回來重新坐下吃飯。
兩父子臉上有些紅,女孩低眉慢慢吃着飯,似乎什麼也沒看到。
她如今能吃下飯了,身體似乎也好得快些。
前兩日還走路都犯暈,現在都能使上些力氣了。
野小子那話沒錯,隻要吃得下飯就能活。
阮文耀向來吃飯都是狼吞虎咽,阮老三平時沒覺得什麼,如今和别的女孩子一比,立即看不過眼,一筷子就打了過去。
“吃慢點,餓死鬼一樣。”
“哦。”阮文耀委委屈屈慢了下來。
他是餓嘛,幹了一下午活,要不是吃了幾顆野紅薯,他現在能把面前的盆都啃了。
女孩全當沒看見,桌上怎麼鬧她都沒有驚吓的模樣,隻是慢條斯理地秀氣吃着飯。
阮文耀舀鳥蛋湯時,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比平時吃得多一些,原來隻吃一小口就搖頭不吃了,現在慢慢吃着飯,偶爾還能吃一小塊肉。
真的是看得他很安心。
阮文耀吃着飯想起之前的計劃,小心地說道:“爹,咱們明天上山打獵吧。”
阮老三皺眉想了一下,兇巴巴地說:“急什麼,你不累嗎?休息兩天。”
“爹,要賺錢買東西。”
“買什麼買,你把你老子賣了得了。”
阮文耀低頭委委屈屈,他心裡決定了,明天他爹不上山他一個人去。
阮老三悶頭吃着飯,本來開心一天期待吃這頓飯,卻鬧成這樣。
“咳。”
糟糕的氛圍裡,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阿軟突然放下碗,捂着嘴臉憋得通紅。
“咳咳。”
兩聲忍不住的輕咳,伴有輕輕吸氣的聲音。
阿軟放下碗,歉意地行禮告退,後退了幾步轉身走進廚房。
阮文耀伸着脖子,不放心地問:“阿軟怎麼了?”
“辣到了呗,噗!”阮老三笑出了聲,小丫頭越來越像個活人了。
“不許笑我媳婦兒。”阮文耀生氣護短。
“你自己沒笑嗎?”
阮文耀收住笑容,“我去看看。”
“坐下吃你的,别把那丫頭吓到了。”兩父子越說越小聲。
“哦。”阮文耀又偷看了一眼,阿軟躲在廚房最裡面顯然是不好意思。
他這才收了心好好吃飯。
晚上父子倆吃得太撐一時睡不着,阮老三在院裡點起了松油火把又雕起了木頭。
阮文耀像個猴子在屋裡到處翻找着也不知道他幹嘛。
就聽着屋子裡“咚咚咚”似有重物墜落的聲音。
房裡的阿軟聽到也忍不住出來看了一眼。
就見阮文耀不知從哪個角落裡找到一隻碩大的洗澡桶,他扛着搬進了院子裡。
“阿軟,你要洗澡嗎?我剛好找到一個洗澡桶。”阮文耀興奮看着她,眼睛眨啊眨。
他那機靈古怪的模樣,一看就沒好事。
阿軟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捏着,心裡微微有些害怕。
“哦,要洗啊,那我給你燒水。”阮文耀趁着阮老三沒注意,趕緊自己一唱一合把戲演完了。
阮老三聽到小丫頭要洗澡直接轉過身,背對着他們。
阮文耀壞笑着把洗澡桶扛去廚房,他燒了水,沒一會兒就把洗澡水弄好了。
他瞧到阿軟沒動,趕緊地拿了新買的裡衣給她,就差要推着她去洗澡。
女孩半推半就站在浴桶前,直到看到阮文耀跑遠,跟他父親一起雕木頭去了,這才稍稍放心闩了門躲在門後洗澡。
阮文耀坐在木頭墩子上,玩着剛雕出的碗小心地問,“爹,能隔一間澡房出來嗎。”
阮老三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你還挻講究。”
“我看燕子姐姐家裡就有澡房,女人喜歡幹淨,我媳婦兒洗澡方便嘛。”阮文耀說着,心虛眨着眼。
“行吧,不過你明天不是想上山嗎?”
“咱們早上上山放陷阱,早點回來帶顆樹下山正好有時間砌房子嘛。”阮文耀很有計劃地說着。
阮老三刨着木頭,撇了狗兒子一眼。
他還真像長大了一樣,日子過得越來越有計劃。
隻是幸虧他不真是個兒子,就瞧他能在屋裡打兩張床的傻樣兒,他要指望抱孫子,不得把頭等秃了。
阿軟洗完澡猶猶豫豫出來,阮文耀卻似一陣風沖向澡盆,關上門甚至開心得唱起了歌。
她疑惑看了一眼,一瞬間有種錯覺,似乎比起龌蹉的想法,他更想洗澡。
阿軟小步回到裡屋,院子裡背着身雕木頭的阮老三仿佛一直未動過,地上擺了幾個木碗,上面還散落放着幾個木勺子。
女孩沒多看,趕緊回到屋裡。
新做的床上已經鋪了稻草,鄉野地方沒那麼講究,褥就是幹稻草。
老阮家還算得好的,稻草上面鋪了層粗布的褥單。
不過也隻有一床褥單她正用着,所以阮文耀辛苦打了一張床,也不過是從地上的草鋪,改成床架上的草鋪。
左右還是睡在??裡。
女孩用手指慢慢梳理着頭發,坐在自己這邊床角。
耗了一天神,她有些困倦,可坐在床角她卻不敢睡下。
點着腦袋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瞌睡,突然“吱”一聲推門聲立即将她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