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把青菜放到筐子裡,等到把菜放完,也沒見那帕子被撿起來。
他不由疑惑問了句,“你不要了嗎?”
女孩羞紅了臉躲到母親身後。
這婦人顯然是帶着女兒過來相看阮文耀,若他有意,撿了女孩的帕子就可以上門提親了。
可阮文耀哪懂這些,人家不要的東西,他去撿什麼,他自己又不是沒有帕子,阿軟給他做了好幾條替換呢。
在旁邊看熱鬧的二狗子起哄說:“阿耀,你不撿我可撿了,撿了她的帕子就可以娶她當媳婦兒了。”
阮文耀顯然沒有要撿的意思,張嬸子趕緊幫忙圓場,撿起了那帕子還給女孩,扭回頭就罵二狗子,“狗東西瞎叫喚什麼,東西落地上了,這不是沒看見嘛。”
二狗子想說那不是故意丢的嗎,好在他那童養媳扯了他一下,不然張嬸就該一爆栗打過來。
張嬸子哪裡想到,這阮文耀一下山,村裡的丫頭們都要搶起來。
才走了送藥的蘭丫頭,又來一個丫頭送帕子。
這是怕晚了一步,被别人家搶了嗎?
不過阮文耀确實比村裡那些在泥裡打滾的小子顯眼些,長得好看又有打獵的本事,家裡人口又少,不用種田地,還不用伺候一大家子,這嫁過去日子不比城裡的小姐學舒服。
張嬸子這麼一瞧,還有幾個婦人牽着女兒在人群裡張望。
老嬸子八卦心立時起來了,她小聲問:“村裡可有你喜歡的姑娘?”
阮文耀想也沒想,幹脆回道:“沒有。”
“我瞧着原來村裡丫頭她們在我家樹底下繡花時,你總盯着瞧,就沒一個有意思的?”張嬸子偷偷瞧了一下,來的小姑娘家許多是之前和蘭丫頭一起在樹底下繡花的小姐妹。
阮文耀回憶了一下,這才說道:“我是奇怪他們在幹嘛。”
張嬸子覺得這小子多少是要開竅了吧,不然總盯着姑娘們幹什麼,“要不嬸子幫你保個媒,你也該娶媳婦了。”
誰想阮文耀立即抵觸地說道:“我有媳婦呀。”
“啊?”
這阮家子子有小半年沒下山,這是悶聲幹了件大事。
二狗子尖着狗耳朵正偷聽,立即就大聲喊着:“你爹給你買媳婦了?”
村子裡除了家裡條件好一些的人家,一般都是在外買回來媳婦。
這山坳裡的小村子總有瘴氣,外人可不願意嫁進來。
村子在窮山惡水的地方,外嫁也挑不到好的,對女兒好些的一般選附近的相看。
也是這個原因,阮文耀有些搶手。
但别人說阿軟是買來的,阮文耀立即不高興了,村裡買來的媳婦都有些低人一等,在家裡和下人一樣被使喚。
他不能叫他們看低阿軟,可總不能說是死人堆裡救回來的。
他的目光找尋着,求助地喊了一聲,“爹!”
阮老三早注意到這邊動靜,這蠢孩子剛才面對員外爺都能應對自如,碰上媳婦兒的事瞬間沒了方寸。
“哦,是我一個拜把兄弟家的獨女,從小給他們訂着親。”阮老三立即給出早想好的借口。
張獵戶接話說道:“難怪你們好久沒下山,原來是去走親了。”
“可不呢,家裡銀子都拿去下聘了,這小子還是覺得虧待人家姑娘,現在幹活可賣力了。”阮老三一本正經說着,半真半假的反正叫外人信了。
阮文耀不是很懂,但爹說什麼他都點頭。
那些來相看的女孩死了心,默默走了。
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場子都冷靜下來。
隻有二狗子還在熱鬧叫喚,“你真有媳婦兒了?我不信,你衣服都沒件新的,是你媳婦兒不給你做嗎?”
阮文耀一件毛皮衣服,幾乎從小穿到大。雖然被阿軟打理得整齊了些,但還是那件不是。
“要你管,做衣服多累。”
阮文耀這話一出,大家都尖着耳朵聽着,心想着這他這媳婦兒的身體怕是不太好。
當然了,一般人在山上也住不下來。
阮老三白了狗兒子一眼,趕緊解釋:“我那兒媳婦的身體随她爹底子好。不過才嫁過來,住山裡不習慣,這些天身體好多了。晚幾天讓她也下山轉轉,熟悉熟悉。”
大家八卦的心這才止了些,阮家父子瞧着換來的東西裝滿了兩大背簍,也準備着回家了。
村裡沒啥子新鮮事,少不了拿阮家的事八卦,一群人坐在村口指指點點一直瞧着他們上山。
兩父子直到回了家,這才輕松下來。
阿軟迎上來,幫他們卸背簍。
阮文耀立即丢掉山下高冷模樣,樂呵呵地說:“阿軟,我們換了好多東西,你來看看。”
阮老三瞧不得他那傻模樣,故意陰陽地說道:“喲,可不是把你這高興得,村子裡那些小姑娘不是給你送藥膏,就是往你懷裡丢帕子,要不是我把你拽回來,都舍不得回了。”
“我哪裡舍不得回來。”他明明上山跑得飛快。
阮老三瞧他委屈,說得更開心了,“今天還摸了姑娘的小手呢。”
“沒摸手,她拿帕子包着藥膏給我的!”阮文耀一本正經地解釋,越說越急。
阿軟默默地退開了一些,這野小子果然是裝的,他骨子裡和那些心壞的男人一樣。